张语安心里泛起无尽的苦涩，静静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起身顺手关了灯，走回自己的卧室。
她一头扎进床上，来自家庭的无力感几乎要把她吞没。
“如果真的有神明，可不可以救救我。”
“我快撑不下去了。”
第二天，张语安早早起来做好早饭，她不怎么会做饭，馒头和辣酱就是她的早饭。
她去敲陈莉的房门，“妈，我热好了馒头，你起来吃一点。”
没有动静。
她也习惯了，张海伟回来后的第二天，陈莉基本不出房门。
张语安简单吃了一些，喝了口白开水就去上学。
走出小区门，她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身姿颀长的少年站在树下，蓝白校服穿在他身上就自己带上了校园偶像剧的滤镜，好看得夺目。
李铭弈单肩背着书包，一只手揣在兜里，见她过来了，主动上前一步，“早。”
张语安还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
李铭弈不满地皱眉，“你这像大白天见到鬼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还真对，”张语安觉得这个比喻很贴合她现在的心情，“你在等我吗？”
李铭弈莫名奇妙地看她，“那我站这当标杆吗。”
张语安上前跟他站一块，边走边道：“怎么，我这里有什么你想要的东西吗？”
两人相识了十几年，李铭弈从小傲娇还臭屁，幼儿园在小区门口坐校车的时候，都不愿意跟她站在一起。
小学和初中更是各走各的，张语安有时候还会去叫他一块上学，可他说什么也不跟她一块走。
有几次在李铭弈妈妈的要求下，他才摆着一张臭脸跟张语安去上学了。
一语中的。
李铭弈有些不自在，摸摸自己的脸，默声问：“我的目的都写在脸上了吗？”
轩邈这时候估计还没醒，没有回答他。
张语安见他这副表情，笑道：“还真有啊？”
“没有。”
李铭弈习惯性嘴硬，他把另一只手拿着的纸袋递过去。
张语安接住，低头看，纸袋里面是一个三明治，还有一盒牛奶。
她眼睛本来就大，惊讶情况下又大又亮，还有双眼皮的加持，显得眼眸亮晶晶的，“给我的？”
李铭弈：“我妈做多了。”
他下意识摸摸鼻子。
张语安知道他不自在的时候，总会做一些小动作来掩饰，她也不拆穿，边走边拿起三明治就吃。
李铭弈的妈妈在本市的大学教书，做饭特别好吃。
三明治也是营养丰富，对比馒头和辣酱，张语安吃得津津有味。
李铭弈看着她不像样的吃相，皱了皱眉。
弄得嘴角都是酱料。
他移开了自己的眼神，拿出纸巾塞给张语安。
两人的小区离学校不远，走路二十分钟就到，张语安喝完了牛奶，打了个饱嗝，“帮我谢谢阿姨，超好吃的！”
李铭弈跟她始终保持着距离，“嗯。”
张语安转头看他，“说吧，找我干什么？”
天下没有白吃的三明治，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等会吧，等跑操的时候跟你说。”
那时候轩邈应该已经醒了。
潜意识里的轩邈出现的时间不固定，不知道什么时候疼痛就会来袭，这就像一个不定时炸弹，李铭弈只能随时保持十二分警惕。
下了第一节课，李铭弈正收拾着桌上的书，潜意识响起轩邈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沉：“你叫我了？”
李铭弈转头看向张语安的座位，“刚刚叫你的时候干嘛去了。”
他抬眼看过去，女生趴在桌子上，似乎睡着了。
“我想让你看看一个女生是不是。”
轩邈：“怎么？”
“以往头疼之后还有一些余痛，但是她碰了一下，一下子就不疼了。”
李铭弈回忆着，张语安的手碰到他额头的瞬间，小巧而冰凉，浑身的任督二脉好像被打开了。
他不确定地补充：“还有点……舒爽？”
轩邈笑了一声，富有磁性的男性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是谁？”
“我从小到大的死对头，一直跟她不对付。”
“哦？有意思。”
李铭弈忍无可忍，默声咬牙道：“你能不能不要用低音炮在我耳边说话？！”
他也是个男人，每当轩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轩邈轻飘飘哼出声，不说话了。
张语安脑袋枕在屈起的胳膊上，眼睛虽然是闭着的，但没睡。
昨晚以及以往的种种不断闪过她的脑海，一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