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配合我们的。”对方肯定道，“以他的能力和他手上的东西……他绝对可以帮我们对抗Eve。而且，我们也可以知道……那两个女人究竟做到了哪一步。”
“……是。”
嘀。
电话挂断。
雨声不息，似乎老天要借着这场雨洗刷干净一切不堪的尘土与肮脏的过往。
青年走到酒柜前，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如果是那个女人留下的这步棋……他心想，这就很难办了。
◎
“你就是来送东西的莱伊？”
巨大的电脑屏幕前，束着马尾的年轻女人侧目望向刚刚进门的青年。
彼时，赤井秀一还是代号为莱伊的诸星大。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玛斯尼这个人。
玛斯尼是个长得还不赖的美人，身上带着聪明人特有的清高与傲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双褐色的眼眸很是锐利，似乎已然透过自己的表面窥探到背后深藏的秘辛。
“我要的东西呢？”
玛斯尼伸出手。她的手掌白皙中透着粉嫩，手指修长，正等着东西放上来。
莱伊掏出了任务得到的U盘，很快松手，任银灰色的U盘落在玛斯尼白净掌心上，形成鲜明对比。
玛斯尼握住U盘，随手扔在桌上。“好了。”她的目光落在眼前布满代码的电脑屏幕上，毫不留情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既然对方这么明显要赶他走，莱伊自然不会在这儿找不痛快，非常干脆地转身离去。
身后，除去玛斯尼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还传出了一道电子女声。
“是个不懂礼貌的坏孩子啊，你。”
仔细判断，这道电子音的音色，和玛斯尼的声音有七八分相似。
“我乐意。”玛斯尼无所谓道。
莱伊没有久留，小心地带上了房间的门，走了出去。
这样简短的第一次见面，莱伊对玛斯尼的印象仅仅只是个长得漂亮、脾气不好的聪明女人。但从其他成员嘴里，莱伊听到了各种不同的说法。
这人明明套着柔弱可欺的皮囊，却能以最快的速度用武力和智力封住反对者的嘴；她可以上一秒还笑盈盈地和人谈天说地，下一秒就抽出刀子直冲对方要害，丢下一堆惊诧的人群自在地抽出纸巾将手上沾的血迹擦得干干净净；她可以永远泡在自己的代码世界，和她创造的那个怪物交流，直至永恒。
她本人和她的代码、她的创造物一样，都没有身为人的温度。
她是个会思考的机器。
组织最需要的，就是她这样的人。
可真相是，玛斯尼不是机器。
她是个疯子，一个完全不能以常规判断预测的扭曲怪物。
那天晚上，她和自己站在天台上，中间隔着三四米的距离。可借着灯光与夜色，莱伊仍然能见到她咧着嘴笑的疯狂之姿。
“来吧，FBI。”她丢给莱伊一把枪，“让我看看，你能为了你的目标做到什么程度……是选择杀了我同时自己也暴露身份……还是选择和我合作？”
莱伊接住了枪。
既然身份已经在玛斯尼面前暴露，他也只有和她合作，兵行险着了。
“你想做什么？”他问。
玛斯尼的笑在那张清秀好看的脸庞作用下极尽温柔。“为了向其他人证明你不是卧底……那就杀一个卧底给我看吧。”她笑着说，“嗯……既然你是美国的FBI，杀掉日本本土的警察卧底一定很有趣……我会帮你找好目标的。”
玛斯尼一步步靠近了莱伊，在即将贴上莱伊的时候，骤然扭转步伐，错身而过。
——做我的替罪羊吧。
她轻笑着，离开了天台。
莱伊回头望着玛斯尼离开的背影，眉心紧锁。
……
赤井秀一其实很庆幸，玛斯尼已经死了。
以这个女人知道的情报量来看，无论她站在组织这边，还是站在其他的势力方，都是个可怕的对手。
可是她留下的那个怪物Eve，会延续着她的疯狂，为组织行动。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随后一饮而尽。
玛斯尼的死是组织人所共知的……那么，操纵Eve的，真的是得到Eve的那个神秘的白兰地吗？
现在，只能联合那个被Eve盯上的小少年，利用他查到Eve背后真正操纵的人了。
叹息。
大雨未止。
似乎还会……持续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