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到活的啦!捉到活的啦!”春激动地抱着一筐小猪仔从树林间钻出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号着好消息。
族人们放下手里的活儿,凑过来看热闹。
“哇,太可爱了,毛茸茸的。”某个表姐提溜起一只小猪揽在怀中。
“都放到准备好的栅栏里去吧!”看着那七八只小猪崽,陶夏嘿嘿直笑。
人类能驯化的动物不多,因为驯化的条件很苛刻。除了能温顺、好吃、听话外,还要保证它们的繁殖能力。
一些动物可以驯养,比如大象,但大象在人面前不会□□,很是害羞,所以无法驯化。被人类捉住的大象无法□□,所以大象越捉越少。
前一世中原地区在商代的祭祀坑里埋了很多大象,到了春秋时代,大象在黄河以北便绝迹了。但是大象存在过的痕迹还是被保留了下来,河北省的简称“豫”,右边是头大象。
猪可不会害羞,公猪向来是招呼都不打直接上,母猪更厉害,一窝能生十个八个,完全是英雄母亲。而且猪不挑食,好养活。
“哎大哥,小野猪都在这里了,那母野猪呢?”陶夏发问。
“那母野猪被我用弓箭射死了,还留在原地没拖回来。得找几个兄弟去抬。”
“一箭就射死了野猪?”族人们不禁交口称赞,确实是不可多得的捕猎能力。
“没错,喉咙。”春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比划着。
陶夏灵光一现,一剑封喉说明这只野猪身体身上的皮是完整的,完全可以用来做一面大鼓。以后不论是祭祀还是打仗都用得到。
“小野猪放到猪圈里去。大哥,你带几个人把母猪抬回来注意,千万不要伤到皮子。帮我剥一张完整的皮出来。留着有用!”
春应了声,点了几个族人回去抬母野猪的尸体。
圈住了小野猪,族人们又各自劳动去了。
谁能想到这猪仔野性十足,没有母猪在身边,初到陌生环境,毫无安全感。它们不停的哼哼嗡嗡发出怪叫,不停地不停的用脚去蹬栅栏踢栅栏。
野猪仔还小,獠牙和硬毛都还没长出来,但拱起来的鼻子像台迷你挖掘机。
陶夏和族人都没有料想到这些猪仔没有母猪在身边,毫无安全感,破坏力极强。
在七八台小挖掘机的持续发力下,饶是再结实的栅栏,也经不住折腾。终于,最薄弱的那根栅栏被猪仔拱倒。小野猪们立刻四散奔逃。
“哎呀!”一只小野猪打翻了陶罐,罐里盛满了姨妈刚打回来的清水。
姨妈心疼的捡起破碎的陶片,看到跑得没影的小野猪,气的直跺脚。
“在这儿,在这儿。”
“快抓住!”
“我抓到啦!”
“哎哟。”
一时间,小野猪们搅乱了族人们的劳动。猪乱跑,人追猪,整个乱哄哄的。
忽然,“轰”的一声,紧接闷闷的什么东西沉沉的砸在地上的声音。
有只小野猪撞翻的脚手架,一个正在屋顶铺茅草的表舅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躺在地上惊恐的哀嚎起来了。
经过短暂的大脑短路,族人们立刻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正在做的事情,全部围到表舅身边。
众人跑近一看,且不管身上的擦伤,光是小腿胫骨明显的错位就足以惊悚刺目。
表舅的两个亲姐妹,也是陶夏的表姨,哭喊着拨开人群,捧起表舅的头和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别怕,姐妹们都在,我们陪你。”
表舅的身体剧烈颤抖着,身子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脸上、脖颈与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爆出来,可下唇都被咬出红印,也没有办法抑制住小腿的疼痛传向大脑,恐惧和悲伤在人群中蔓延。
族人们看到眼前的情状,都认为表舅就必死无疑了。
因为按照以往的经验,除了柳条姨妈从树上掉下来奇迹般的痊愈了,其他所有受伤的族人无人康复,无人生还,皆是受尽折磨痛苦而亡。
“表舅不会死。”这时人群中传来一个笃定的声音。
陶夏在表舅身边蹲下,用力地握住表舅的手,坚定而又温柔地说:“表舅,你不会死。”
她的声音虽轻却灵,让人入耳入心。
表舅不再颤抖,强忍着痛楚,内心的希冀燃起求生之火。
族人们的眼中从惊恐悲伤转变成了一点点希望,他们想到陶夏之前给族人的种种承诺,均一一实现,这一点点希望又放大了,彷佛新生的太阳缓缓升上天空,照亮了整个大地。
是的,表舅不会死。
希望,向随波漾开的水纹,一道一道,传递出去。
陶夏让大伙儿都该干嘛干嘛去,只留下几个帮手,她要给表舅“打石膏”了。
陶夏摸了摸表舅的断骨,手有些抖。没办法,她也是第一次直面骨折这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