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王队长愁着脸来禀报。
明姝四面环视一圈,颍水畔群山环绕,峭壁悬崖林立,确实行走不易。她缓了声安慰道:“安全为重,晚点便晚点吧,只可惜牵累了将士们赶不及回京陪家人守岁了。”
王队长直摇头,面色凝重:“慢不得,姑娘有所不知,环绕颍水的几座山脉原名‘照云’,百姓却倾向将其称作‘匪山’。”顾名思义,乃流寇山匪聚集之山。
照云山上的土匪窝也是这两年才冒出来的,似有神力相助,发展极快,隐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照云山上原有的村庄百姓不胜山贼侵扰,不过几月已逃的逃,死的死,消失殆尽。朝廷曾多次派兵镇压,然而每次状似将匪剿灭了,再过上一段日子,一个不留神,新的山寨又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出了头。
时间一长,百姓暗地里都称这座山邪性儿,能避则避着,轻易不会行陆路了。
王队长犹豫道:“姑娘一行车队太招人眼,不如化整为零,将侍卫婢女姑姑分成一个个小组,尽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照云山。姑娘放心,卑职会挑选几名功夫最好的侍卫寸步不离护卫司姑娘和云姑娘的。”
明姝当即拒绝:“不可!”险境之前,神思更加清明几分,她认真道:“王队长,咱们一行声势浩大,只怕昨夜一踏入颍水畔,已然惊动了附近山匪。若是咱们再化整为零,将力量分散开,岂不更称对方心意?”纵使火凤营将士武艺高超,可照云山匪人多势众,若正面对上,必定敌不过的。
王队长连连点头,仿佛觉得明姝说的甚有道理,他趁势又道:“水路走不了,陆路又危险,不若咱们往回走?先进城安置,待天气回暖,颍水上的冰化了再走水路回京?”
“不可!”这回,明姝拒绝得比前次更加坚定。如此一来,上元前必定回不了京,上不了城楼,成不了亲,走不了江山月的剧情设置,不还是一个死?
她吸了口气拍板道:“就走陆路,咱们不仅要和原先一样聚在一起走,还得声势浩大,理直气壮地走。”
王队长大为震惊,涨红了脸磕巴重复道:“不仅要走,还要声势浩大地往前走?”生怕山匪不来是吗?
明姝点点头:“我们甚至要比之前更加招摇,所有能代表朝廷、皇室的宫扇幡旗拿出来,排场摆出来,让侍卫侍女们换上最华丽的衣裳,再吩咐下去穿照云山时每个人都要笑,就想象咱们是来郊游的。只要让山匪捉摸不透咱们,犹犹豫豫觉得这其中有诈,这便成了。”
王队长又怔了一会儿,终于琢磨出几分味道,望向明姝的目光漏出几分崇拜:“卑职想明白了,姑娘是想使空城计。”
明姝莞尔:“余下一切,便劳烦王队长去布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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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幡旗,宫扇,华衣,笑容……”
王队长掰着手指一边复习司姑娘交代的事情一边往回走。
“不愧是要当太孙妃的姑娘,真聪明啊。”他抬头望天,发出一声感叹。
一块小石头横空飞来,击打在他的肩膀上。王队长单手握刀,反应灵敏地朝石头来的方向看去。当目光触向树上人的时候,戒备的神色顿时被恭敬取代。
他弯下腰,拱手行了一礼。
“王云霆,你一个人在嘀嘀咕咕些什么?”树上人扬眉问道。
“卑职是觉得司姑娘聪慧至极,不由心生钦佩。”王队长是个实诚人,不待树上人追问已滔滔不绝地将明姝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王队长说得眉飞色舞,树上听的人却脸色愈沉。他慢慢直起身,凉凉道:“王云霆,我让你说服司明姝别回燕京,怎么到最后反而是你被他说服了?”
王队长笑容僵在了嘴角,他真是又委屈又不解,心中连连腹诽:太孙心,海底针。说你不在乎人家吧,怕司姑娘回京路上不安稳,巴巴地连夜上折子请调火凤营护卫,又屈尊纡贵亲自相随。说你在乎人家吧,司姑娘分明想到了不错的法子,还要在这样冰寒的天气里将人家赶回去,届时若延误了婚期,满城的流言指摘还不是人家小姑娘背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