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回应:“还没,刚刚不是很饿,就想着先坐在这里休息会儿。”
对上他的双眼,邹砚宁眉心一拧,笑意散开。
她俯身挨着他坐下,回头瞥了眼斜后方那间病房,压低声音问:“什么时候过来的?严重吗?”
向榆泽也跟着她回头看了眼,张口回应:“昨天晚上,谈不上严重不严重,这么多年他不一直就这样吗?”
他眉眼间仍带着笑,努力用轻松的语气说话。
也不知是为了宽慰邹砚宁,还是为了宽慰自己。
他父亲患心脏病已经有好些年时间,靠着母亲在超市做售货员那点微薄的工资一直只能让他保守治疗,直到向榆泽十九岁那年得到第一个世界冠军,才终于用那笔奖金给父亲做了心脏手术。
原以为手术之后情况应该会渐渐好转,可长年累月积劳成疾的身体,没过多久又检查出肺部也有问题,在家里需要随时靠制氧机过活,时不时难受得实在不行,又只能到医院输液勉强缓解。
他扯了扯略显苍白的唇,又补充一句:“反正是老毛病了,没事的。”
邹砚宁这才收回视线,迟疑着点点头。
向榆泽看向她,反问:“你也没吃饭呢吧?”
他皱了皱眉,自责起来:“怪我,我不应该刚刚那个时间给你打电话的,我是想着……”
“好了,”邹砚宁将他打断,笑得柔和,“我们现在一起去吃不就行了?”
向榆泽抿着唇点头,起身摆了下手,说:“那我们现在就去。”
他转身将病房门推开一条缝,扒在门口看两眼又合上门:“折腾一晚上,我爸也累了,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醒。”
邹砚宁点点头,跟着他起身下了楼。
两人出了医院就近找了家快餐店落座,一二十分钟时间迅速将午餐解决。
折回医院的时候,向榆泽收到了母亲发来的信息:【我到病房了,你回家休息会儿吧,这里我看着。】
他回了个“好”,将手机收起来放慢脚步,偏过头看向邹砚宁:“我妈说她过来了,我待会儿再上去。”
邹砚宁也慢下来,扬着眉毛答:“行啊。”
知道劝他回家休息他一定不肯,她回身左右看看,朝着大树下的花坛边走:“那在这儿坐会儿吧。”
向榆泽“嗯”了声,跟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他问:“这两天都和小静待在一起吗?去了哪些地方?”
邹砚宁摇摇头:“没有,她上班呢,和别人玩了两天。”
向榆泽缓缓点点头,还想继续说话。
疲倦席卷,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红通通的双眼瞬间被漫上的眼泪晕得亮起来。
邹砚宁轻声笑笑,挪着身子往他身边挤了挤。
她没出声,只半仰着头朝他勾唇角,右掌抬起来在自己左肩上轻轻拍了两下。
向榆泽双唇微张,呼出一口气的同时甩了甩头。
一夜没合眼,脑子确实很懵。
他歪着脑袋枕到邹砚宁肩上,沉重的眼皮已经无法再继续支撑下去。
没几秒,耳畔传进的呼吸沉了些。
邹砚宁微微偏头看他,乌青的黑眼圈铺在眼下让人有些心疼。
她鼓了鼓双腮,支着身子不敢惊扰他。
这时,他却张口,低哑的声音从嗓子里一点点往外冒:“宁宁。”
她应:“嗯,我在。”
他挪着脑袋,小猫一样在她肩上轻蹭两下,说道:“谢谢你。”
--
道路上人车密集。
姜泊闻望着邹砚宁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原本已经准备掉头离开,细想一番又觉得不对,于是就近吃了饭又打包了一份折回来。
他将车子停在刚刚门边的位置,拿过手机,手指交替在屏幕上按动,打下:【我想了想,这个时间估计不好打车,我就在医院外头等你,你忙完下来吃了饭再送你回家。】
检查无误,他正要按下发送。
抬眼的瞬间,却恰好看见不远处大门边并排前行的邹砚宁和向榆泽。
不长的一段距离,两人一直有说有笑。
姜泊闻沉沉呼了口气,唇边忍不住冒出一句:“怎么又是他?”
他闷头将输入框里的那段文字全数删除,接着退出微信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栏输入了“向榆泽”三个字。
黑色小字跳到眼前:
向榆泽,男,中国羽毛球运动员,世界冠军。
十岁时代表靖水青少年队,拿下个人第一个全国单打冠军。
十三岁……
一大堆比赛和获奖的信息姜泊闻都匆匆扫过,最后落进眼睛的只有两句:
他是靖水青少年队向国家队培养和输送的优秀队员,和全满贯选手邹砚宁也是从小到大的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