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发生在她院子里的争吵以柳家老太太的离去而结束。
至于柳氏母子后面会面对什么样的处境,这不是柳渝清需要关心的问题。
近日因着忙碌准备制酒大会的事情,她其实已经快要将柳家人给忘记了,经过此次事件,也给了柳渝清一个警示,她得加快脚步去解决那家人。
不知何时便会向你发射冷箭的乌鸦,不理不睬也是在呵护它的羽毛。
打定主意之后,柳渝清的脑子里已经开始梳理可行的方法。
夜色被乌云缓缓侵蚀,似乎看不出哪个更加强劲,鸟雀在沉睡中感知到了外界的不安,收拢羽翼,将怀里的孩子拥护得更紧。
劈刺的惊雷砍下天边的一角,将短暂的光明洒向了寂静的夜晚。
适宜的法子已经初具雏形,柳渝清的睡意也渐渐笼起,昏暗的屋子里闪过一阵亮光,伴随着接连的雷音,一下子就将朦胧的困顿消解了。
初夏的天气便是如此,惊雷和暴雨总是来得出其不意,柳渝清从床上起来,摸着黑暗走到窗边。
迅疾的雨点洒下,沾湿了窗沿,白皙柔软的指节抽走支撑起窗户的木头,窗户稳稳地合上。
一夜安眠。
第二日,雨已经小了很多,淅淅沥沥的雨滴顺着树叶滑落,发出轻微的声响。
一个难得的下雨天气,柳渝清起得比往常晚了些,她撑了个拦腰,打着哈欠,才准备去做饭吃。
一日三餐,是柳渝清一贯坚持的原则,不管时间再晚,不管有什么事情发生,这都是雷打不动的习惯。
踏着稍显懒散的步子,打开房门,刚踏出一只脚,眼光便被旁侧的来人吸引了目光。
伸手揉了揉眼睛,又眨巴眨巴,清澈的目光顿时有了些晶莹,柳渝清嘴唇微张,觉得有些疑惑不解。
沈醒安怎么会在这里?
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沈醒安将残存的睡意扫去,见柳渝清还有些懵,他走上前去。
先行开口:“还没吃晨食吧,我给你带了一些。”
说着便从身后提出了一个食盒,“里面有肉饼,糖饼,包子,面粥,你看看要吃些什么?”
沈醒安就那样站在屋檐下,浅蓝色的布衣微微洇湿,深深浅浅的引子,却也并不显得狼狈。
对上他诚挚的眼眸,柳渝清话还未出口,脚步就先有了动作,让出了可供他进入的空间。
跟在他身后进去里屋,沈醒安麻利地将食盒里的食物摆放在桌上,招呼柳渝清吃饭。
当她顺从地坐在饭桌前时,柳渝清这才有了实感,看见眼前的沈醒安忙碌地给她布菜,柳渝清叫住了他。
沈醒安盛好一碗面粥,放在柳渝清面前。
听见柳渝清的问话,他坐下来,两手交叠在桌上,直白坦然的模样:“啊?没事便不能来找你吃饭吗?”
又说:“真的,就是下雨天没什么事情干,我也只认识你们几个人了。”
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又连忙补充道:“走过来就当是锻炼身体了,”说着又捏了捏肩膀。
“之前的伤还是时不时有些酸痛。”语气自然。
柳渝清喝粥的动作滞了一瞬,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又舀了一勺吃进嘴里。
话说到这里,沈醒安眉头紧皱,眼神有些不安,语气惶恐又带着些许惊讶,“呀,柳渝清,你说以后我不会每逢下雨就会痛吧!这可如何是好!”
阴沉的天气不见明朗,窗外的光线见到里屋,也仍旧是昏暗的,
但沈醒安眼里的担忧还是一丝不漏地映到了柳渝清的眼里。
见柳渝清没有接他的话,还偶尔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沈醒安一直叨叨的嘴巴慢了下来。
捏住勺子的手指紧了松,松了又被握紧,在一碗面粥终于见底的时候,终于获得了自由。
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柳渝清随口道:“右肩很酸痛吗?”
沈醒安身子坐得更直,就要点头。
“可是我记得上次醒安公子不是左肩受的伤吗?”
沈醒安有些愣神:“啊,啊对,是是是,是我。”
“是我记岔了。”这句话的声音很低,朦朦胧胧的,似窗外远山的雨。
桌上还摆着不少种类的吃食,沈醒安拿起一个饼递过去,柳渝清摇了摇头,表示已经吃好了。
沈醒安这才开始吃起来。
柳渝清又问方才那个问题:“那醒安公子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他喝了口茶,答非所问:“好了,我就是想逗你玩,看你好像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隐在桌下的手抚上了腹部,他当然不至于记错自己受伤的部位,被衣物覆盖住的伤口早已恢复如初,只有丑陋的疤痕不能磨灭。
柳渝清双手托腮,白皙的脸蛋只露出了半张,清澈的眼眸流转,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