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大雨、刮风,这样的情况确实不利于燃香。
“我有办法,”洛晏想了一会儿,拿出叫蛇油膏还不吝啬直接挖出一坨抹在香上,香尖瞬间明亮了一些,她道:“这样香就吹不灭了!”
一群剃头匠执意跟着去,于是贺长翊被簇拥着离开了牢房。杂乱的脚步声消失后,整个牢房成了一个空荡荡有回音的盒子,洛晏和姚镜双像两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
姚镜双有些不解,“洛晏挚友,为什么我们两个不跟着离开?”
洛晏托腮叹气,无奈地看了一眼姚镜双,心道:因为我们两个菜啊,今夜势必不平凡,为了避免成为吸引炮火的靶子和软肋,呆在这儿才是最安全的!
不过她还是道:“我现在身上带着嫌疑呢,不能乱跑,否则按律法,罪加一等。我可是个很听话的小老百姓,轻易不敢犯事。”
“而且,这间牢房里,姜少侠布了结界,很安全,我们待在这里最好。”
姚镜双恍然大悟般点头,“姚某明白了。”
此时,宋府,旧祠堂里。
王溪抬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宋玉瓶,又看了看两人不远处那个背着一柄长剑的少年,“宋伯父,你说不杀洛晏了?”
“怎么能不杀?!”王溪指尖颤抖,气急,“不杀她,宋兄的病症该怎么办?”
“今早的事不是已经提醒了你我吗?洛晏是昨日就该死的,可偏偏咱们让她活到了今日,才惹了祸事!”
宋玉瓶为难道:“王溪贤侄,我明白!我明白!昨夜,我已经去找了钮婆让她帮我杀了洛晏,可谁知她没杀就算了,居然还撂挑子跑了,身边的几个喽啰都来不及带走。她一走,府里的符纸都跟废了一样,什么都压制不住,我也是病急乱投医,找了那几个毛头小道,才免了这场纷争。他们还真有些本事。”
他指了指身后的少年小声对王溪道:“他说有办法治明儿的病,条件十分简单,就是我放了洛晏。不如我们……顺应他们,就放了洛晏?”
“反正你我都知道,那小姑娘本就不是什么黑雪鬼衣……”
“不是又如何?伯父是想就此半途而废吗?”王溪听完,笑容温润:“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他们现在帮你是以为你因为儿子的伤气急败坏,爱子心切,情有可原。可若是他们知晓,这一切不过是您自导自演,目标就是洛晏,您猜猜他们中的谁能放过你?”
“你以为放了洛晏,你和王兄能得善终吗?!”
这样咄咄逼人的王溪,宋玉瓶第一次见,止不住被他眼神震得一惊,“贤侄……”
王溪吸了一口气又变回笑容可掬的模样,“伯父,现如今你我是骑马入夹道,不得不往前,你我都不能后退半步!”
“今晚!洛晏必须死,她就是黑雪鬼衣!”
王溪刚说完,手掌止不住的颤抖起来,额角青筋暴跳,心里有一股力量逆着全身的经脉蜿蜒向上,最后在他脖颈后汇聚,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瞬间烙印上去,那处的血肉沸腾灼烧,滋滋啦啦的响着……
雪花印又更厉害了,死亡像是一头猛兽紧紧撕咬在他身后,只要他稍一放松就可能被撕得粉碎。
死前,最后一个愿望,他一定要实现的!一定!
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不论还要用多少人的鲜血和生命来铺路!
他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少年,少年笑着向他微微颔首,单纯乖顺得像只羔羊。
*
这头贺长翊出去了好一会儿,洛晏看着渗进来的水越来越多,想将方才放在角落里的书收起来。一百三十一卷,没有一卷引起七星卦盘的注意,引魂灯不在里面她还有点点失落。但这些书也不是毫无价值,归到文墨阁去,祝先生能拿来换点钱,三五文的,积少成多。
只是她刚站起身,脚下就才踩到一个硬物,把她的脚底咯了一下,她觉得奇怪推开半步看到物体的一瞬间,惊讶出声:
“七星卦盘!”
姚镜双伸手捡起来,“兴许是方才贺兄太激动,动作太大,才将此物掉落。”
洛晏点点头,“那就收起来吧,等见到他的时候再归还给他。”
没有神器,七星卦盘充其量就是一个小铜盘,没什么用。
就在姚镜双要将七星卦盘收进芥子袋时,洛晏眼尖的发现卦盘发生了新的变化,她的心猛地停滞一瞬——
小小的铜制卦盘上本来只映射着一颗昏暗的光点,现在却渐渐浮起白色的光晕,浅浅的一道,若明若暗,像是极其不稳定的信号灯。
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她握紧七星卦盘,“慢着,姚镜双。”
洛晏突然呼吸一滞,看着那排经文末尾刻得几个字,“弓什么丁——”
她迅速反应过来,能是弓,“引魂灯?!”
居然在这,但这是什么意思,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这七星卦盘上显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