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苇以为学习都是要头悬梁锥刺骨, 要以勤补拙,但许老师每天就给她上四个小时的课,上午两小时, 下午两小时。
他就是说让她自己从秦青的角度把这个故事再写一遍。
许仙奕:“时间线已经有了, 你就照着这个时间, 把你自己角色的故事写出来, 再演熟,到时不管导演怎么改戏, 让你上场演哪一段,你就照着自己的本子演就行了, 简单吧?就是自己演自己的, 不用管别人。”
这跟陆北旌之前教的又不一样了。
之前她以为是要把对方带入戏, 因为自己演自己的不讨好。但许老师让她继续自己演自己的。
她肯定不能直接说“陆哥不是这么教我的”, 那就太得罪人了,她把话给包装了一下,说:“那这样会不会不太尊重同场的其他演员?”
许仙奕瞪大眼:“你还要跟他们过一辈子,白头到老啊?”
柳苇:“……”
许仙奕:“很多演员这辈子都不会再合作第二回了,你这一次同场的演员, 下一次想同台估计要去佛前磕五百个头了。”
柳苇发现,还真是一个人一个脾气。
许老师竟然是唯我独尊的性格。
她也不能说她就快要卖给陆北旌了,陆北旌的团队就是她日后要合作的团队,考虑这个不如先考虑让自己的角色别被边缘化,这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都是虚的, 她要一直保持地位才是实在的。
所以她就索性先忘掉陆北旌教她尊敬同场演员这样的东西,先回到自己习惯的领域, 把自己的角色给充实了。
自己编故事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
许老师并没有教她怎么编, 他说的是:“演成什么样都不重要, 你肯定要先感动自己再去感动观众,所以怎么塑造角色,这个我不能干涉你,我最多能指点你怎么保持状态。”
他的教法也很自由,告诉她怎么习惯怎么来。
许仙奕:“你要是习惯写下来呢,你就写下来。你要是不喜欢写下来呢,那就不写,总之,你要对自己的角色有把握,回头我问你,你要能说出点道道来。先给你两天时间。”
说是两天,就真的是两天。
许仙奕第三天就问她想好没有。
柳苇认真考虑了一下,觉得这是跟老师单独授课,一些少女的矜持什么的就暂时先放下吧。
她就说了一下她自己思考的秦青被拐以后会遭遇的事:“她瞒着家人去找同学,在火车站被拐上车,接下来应该会挨打,也不会有东西吃,还会被QJ。”
而且不止一次,不止一个人。
陆北旌扮演的乔野遇到她的时候,她应该已经被人贩子调-教过很长时间了。
要怎么让一个被拐的女性变得听话顺从不敢反抗,QJ一直是最有用的手段,也是人贩子最喜欢使用的手段。
这是柳苇在塑造秦青这个角色时,最不愿意去想像,但是理智却告诉她,这是无法逃避的情节。电影中不会拍出来,剧本中也不会表现,观众在看的时候也不会特意去设想这个角色在真实的情境中会遇到什么。
可是,真实的拐卖就是把人当成货物出售,猫狗还要关在笼子里不给东西吃好让它们保持幼小的体型,对人这样的商品,当然手段更多。
好莱坞拍这种体裁的电影还会描述人贩子给被拐的女孩子注-射-毒-品来控制她们卖-淫。
暴力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手段,它能轻而易举的摧毁人的精神和人格。
所以,她才觉得秦青在放火烧山时,是痛快的。
她有自毁的倾向,也有毁灭他人的倾向。
许仙奕没有打断她,让她继续说。
柳苇:“然后她在被卖出去前,被乔野带着逃走了,然后她就被救了,成功回到了家里。家里一直瞒着这件事,悄悄带她去外地治疗,对邻居说她出去留学了,当她身体上的伤好了之后,她开始出现了自残和伤害他人的行为,她不敢到外面去,不敢乘坐交通工具,对陌生男性有强烈的敌意。”
她说完了。
许仙奕没有评价她的这个设计好不好,他只是说:“你想演一个疯子,这可太难了,挑战难度太高了啊。”
柳苇摇摇头:“她不疯。任何经历都会对人造成影响,暴力留下的影响更是会深入的改变一个人。秦青只是被暴力改变了而已,她眼中的世界从此不一样了。”
许仙奕点点头:“很有诗意的说法。那你就试试吧。”
柳苇不知道自己这个设计怎么样,现在她可不能去问陆北旌和梁导了,她只能对许老师说,这种隐秘感让她觉得自己在背着他们做什么坏事,有点隐隐的兴奋。
这让她干劲十足。
她多次重看《女仆》的几个版本,每一个角色都重看了很多遍,她发现所有人都有自己的设计,不管观众会不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