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苇空闲了下来, 连摄影棚都不用去了, 她回到了学校,开始朝九晚五。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 学校里各种外拍渐渐多了。
柳苇有公司, 有肖像管理,为了避免意外入镜,她开始口罩平光镜帽子不离身, 只要在外面就戴上——因为确实会有人会故意让她入镜。
跟同学合照也都是戴着口罩和眼镜上去拍的。并不是她不近人情, 而是很难保证同学会拿她的照片去干什么, 简单的放在朋友圈炫耀一把就算了,招摇撞骗的也不是没有。她就听过非常可悲的例子, 就是一个女孩子长得很漂亮, 没公司管着,对肖像管理也没有意识,就跟同学合照了, 然后她的头像被单独扣了出来,卖给整容公司了, 还不是本地的,而是外地的一个美容医院,美容广告被做成地广, 铺满了那个城市的公交沿线。而她本人在十年后才知道这件事,连是谁拍的都不记得了,更不可能维权了。
类似的例子多不胜数。
有时同学也会请她客串一个角色,做为他们拍的小短剧里的人物, 她也只能拒绝, 理由就是目前有合同在身, 不能公开出镜。
她在学校这几年并没有交下几个好朋友, 跟所有的人都是泛泛之交。其中有她到校时间短的缘故,更多的是她跟同学们天然的隔阂,仿佛两边是生活在不同水域里的鱼,擦身而过,不会发生交集。
她也并不是热衷社交的类型,跟同学之间的冷淡关系也没有影响她的心情,因为她也觉得跟他们不是一类人。
跟同学相比,她跟老师们的关系倒是都不错。
她觉得这是因为从心理年龄上来说,她跟老师们更接近。
她跟陆北旌聊这个话题,重点就是:“我现在才发现,大露哥说的没错,我可能还真是不擅长交朋友的类型。”
她一直以为她跟陆北旌不一样。陆北旌有种隐士高人的气质,在这个圈子里曲高和寡,而且这个圈子里的社交性虽强,但是却不同于朝九晚五的同事关系,大家并不会在一个办公室长久的相处,演员们多数是在一个剧组相处几个月之后就天南海北分隔一方了,就算交上朋友了,每回隔一年半载才见面,友情也很难加深啊。
所以陆北旌的社恐是他本人性格和圈子加在一起的作用。
她觉得她不算社恐。
直到现在她发现,她其实对社交也没有太高的需求。
在班里,她和同学们维持着泛泛之交就可以了,能做到做小组作业时有人可以搭组,她就满足了,哪怕大家只需要点头笑笑,聊聊废话,她也就可以了,不追求更深刻的友谊。
陆北旌:“你这是社交冷淡。”
柳苇:“是你新造的词吗。”
陆北旌:“我那也不是社恐,而是朋友圈慢慢变小了。”
以前他在剧组的时候是能交下很多朋友的,演员、导演、工作人员、指导老师,他能跟每一个人交朋友,他也擅长交朋友。
但是朋友没办法维持下去,友情就渐渐变淡了,最终就消失了。
柳苇有点明白了:“你其实是想要朋友的,是吧。”
那这也太可怜了。
陆北旌想了想,说:“我也不是想要朋友。我只是更喜欢热闹的环境,周围有人那种,不用跟我说话也可以。”
那现在他每天不拍戏时就一个人在家里看话剧本子……
柳苇真实的同情他了。
怪不得他喜欢拍戏进组呢。
他是一个标准的群居动物。
……她悄悄给陆北旌改了备注。
四月二十二号,他们的书店交工了。
装修已经搞好了,各种家具厨电,自动贩卖机等都进场了,也都调适好了。
因为柳苇不想请太多的员工,想搞成尽量是可以自助购物的形式,所以门口的自贩机相当多,因为自贩机是可以往里放杂志的,所以她把一些应考书籍和资料就放进了自贩机里,摆在进门处。
……没有客人进来。
肯定的啊,也没有人发现这里突然多了一个应考的书店啊。
柳苇在门口放了一个很应景的立牌人形——陆北旌的,然后在人形的旁边贴上打印纸,放大到初号的白底黑字:打印、复印、法考、会计证、托福。
陆北旌听到她在打印机那里折腾半天,出来看到她一本正经的贴上这个,笑得像个傻瓜。
他笑得一张脸全红了,眼睛里透水,捂住肚子笑得弯腰,笑声是“噗哧噗哧”。
柳苇震惊又结巴:“你、你是这么笑的啊。”
下午他的人形立牌就被粉丝发现,还私信官博,找路露来打滥用肖像的书店!
路露早在朋友圈看到柳苇搞的那张纸了,早就笑过一轮了,接到粉丝报-警赶紧通知他们把立牌扛进去。
路露:“被粉丝发现你这间书店就休想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