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透了的衬衫布料, 变成了半透的质地,那领口似被拧过,还有点皱巴巴的痕迹, 扣子解了几颗, 晏渡肩膀宽,肩头往两边打开,衬衫领口开了的地方便也敞着了。
颈间那块很干净,脖颈修长漂亮,很适合挂一些装饰的项链, 当模特都够够的。
“一件衣服而已。”厉褚英道,“改天给你买新的。”
晏渡拨了拨衣领:“这是衣服的事儿吗?”
厉褚英:“钱少不了你的。”
晏渡看了他一会儿, 在厉褚英以为他要纠缠不休时, 晏渡从他身边走过, 随意抬手摆了摆:“算了, 我洗澡了去了。”
这情绪抽离得突然,似嚼过的甘蔗般透着索然无味的气息。
晏渡在摆了两下的手还未放下, 被人在空中攥住了,那攥着他手的力道很大,抓着他一扯,他往后趔趄了两步, 回到了先前的位置。
面前的厉褚英穿着浴袍,可能觉着跟金丝雀待一块, 该警惕的人是金丝雀而不是他,浴袍系得松松垮垮。
刚拉人的动作大了,深V领领口开了些, 胸肌线都出来了, 他头发大多时候是一丝不苟梳上去的, 这会微湿的头发搭在眉梢,硬朗的面部线条都亲和随性了几分,意外的撩人。
“你说这事儿该怎么着吧?”他道。
“我没说要怎么着。”晏渡垂着眼,看了看他的深V,抬眼说,“我也没怎么着。”
厉褚英:“没怎么着你跟我拉着个脸。”
看着心烦。
“厉总,我平时呢,就这么个表情。”晏渡说。
厉褚英喝了酒头还疼着,这会也有点烦了:“那你最好把这表情给我镶脸上,别让我见着你冲别人笑。”
冲他就摆个臭脸。
晏渡乐了声,唇角翘了下:“你包人,规矩都这么多?”
厉褚英:“你出去看看,别人被包有你这样的吗?”
“那你包别人去。”晏渡道。
厉褚英:“……”瞧瞧,这说的是人话!?
小金丝雀就逮着他一个人气了是不是?
晏渡进卫生间洗澡去了,厉褚英在外面都快气笑了,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猛地灌了两口。
都是惯的。
等会他出来,就给他扫地出门让他睡大街去!
厉褚英这一等,就等到了睡着。
晏渡都没把他那话放心上,大多时候,晏渡不会对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儿上心,和人逗趣过便忘都是常有的情况,害怕担心自己说错话而不敢出浴室这种事更是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这个澡洗得这么久,纯粹是被美色所惑,在浴室里洗涤灵魂。
来这儿之后,他就没发泄过,今晚喝了的那点酒跟助兴似的,兴致来得突如其来,毫无道理。
一个处处长得合他点儿的美人穿成那样出现在他面前,气哄哄的样子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晏渡还有点底线在,没在卫生间里干什么事儿,冲了会凉,把那不合时宜要抬头的小火苗给浇灭了。
他站在花洒下仰着头,水从他脸庞顺流而下,晏渡闭着眼,黑发尽数往后去,他抹了把脸上的水,关了花洒。
从浴室里出去,便看见了床上趴着的身影。
厉褚英浴袍还没换,趴在床上似睡得不省人事,沉沉的呼吸化为了轻微的鼾声。
床边往下陷了陷,晏渡双手扯着脖子上的毛巾,厉褚英偏着头睡的,下面白色的床单都渗透湿了一小块儿,他伸手摸了两把厉褚英的头发,厉褚英也没什么反应。
晏渡撑着床,一手拿着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视线落在厉褚英的那半张侧脸上,停留片刻,目光一转,看到了沙发旁边地毯上的一盒子的药膏。
思及厉褚英心口不一的模样,轻哂了声。
他起了身,走远了,再回来手里多了个吹风机,晏渡把插头插上,吹风机扔在床上,往腿上垫了块干净的毛巾,慢慢琢磨着把厉褚英睡的姿势换了下。
静谧的夜里,吹风机“嗡嗡嗡”的声音响起。
晏渡指尖穿过厉褚英的头发。
给自己找点事儿做,发散一下注意力。
隔了一阵,发觉自己每碰过厉褚英耳垂时,厉褚英的睫毛都会颤动,他给他吹头发的动作一顿,再次试了试,厉褚英的睫毛又抖动了几下。
演睡美人呢?
还挺像。
头发吹得差不多了,晏渡关了吹风机,见他还没睁开眼,拨弄了两下他的发丝,指尖、指腹、指关节,几处轮流从厉褚英的耳垂上碰过。
——厉褚英醒了。
晏渡挪他的时候他就有些醒了,动静那么大,不醒那是一具尸体了,他处于有意识,但还不太清醒的状态,加上想知道这小雀想干什么,就没睁开眼。
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