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悯指尖攀上他;脸,指腹轻抚了两下:“脸怎么这么红?莫不是发了热?”
要在这个关头发了热——话本里没这一出,来时燕昭翎也还好好;。
燕昭翎:“……今日太热。”
宫悯出了房间,关上门靠在了门上,外边风还挺凉快;,不见得热,燕昭翎有事瞒着他。他垂落在身旁;指尖轻轻摩挲了两下。
那表情,当真是想叫人欺负。
这叫他想起了他醉酒;那晚,那双深邃又含着润意;眸子印在了脑中。
真想再从他嘴里,听他唤一声“阿悯”。想在雪地里种上一支;梅花,抹上一层艳色。
宫悯仰起头,后脑抵着门,喉结轻滚了一下,他闭了闭眼,盖住了眸中之色。
下人在外等着,前来汇报要事。
他们如吩咐那般,先将闹事;人抓了,拷问过后,再放了人,叫人以为自己逃过一劫,背地里再叫人跟着,往往在这时,人都会放松警惕,难免会露破绽。
此为迂回战术,一环套一环,攻心为上。
身上有疑点;那几人也抽丝剥茧;查了明白,他们是太守暗地里;旧部,因为朝廷派了燕昭翎前来,他们心中有鬼,闹事是为离开这儿。
入了夏,天气开始热了,除开那次闹事后,后面没再出过群体性事件,隔离病坊;环境比最初来时已经干净了很多,井然有序,抬走;尸体也在逐步减少。
太医从太医署这等最高机构出身,身上难免有些傲气,日日相处,几位先前觉宫悯是来凑数;太医对他已是全然改观。
宫悯给人看病,看得不仅仅是病,还有病患;心,最初几位太医觉他油嘴滑舌,后发现宫悯这是对不同病患,说法也不同,叫人心安,以至于每每到了看病时,病患待宫悯好似总是要信赖些。
他们也感觉出他也确实有点看家本领,商讨药方时,他不常出声,只在一旁听,一开始还有人笑他不必在那耗着,回去歇息就是,后来他们发现,他只要出声,那给出;建议都是可行;法子。
那民间名声不是空穴来风,他从不居功自傲,随性而为,相处之下让人分外;舒服,就算是第一眼对他不喜;人,也对他生不出厌恶来。
日复一日之下。
六月底,树上蝉鸣声响,一纸改良药方横空出世,七日时间,第一批痊愈;病患出现,又过几日,确定未曾复发,身上伤处都已有愈合;预兆。
这宛如黎明一缕破晓;光穿透黑沉云层,病气沉沉;隔离病坊一扫沉重气息,首次有了欢声笑语。
梅雨季节雨水多,当夜又下起了雨,前几日太阳晒得地都快开裂了,这雨水一下,滋润了那干土。
燕昭翎从外面回来,身上沾了一身水,他随手拍了拍,身后小厮为他撑伞,进了回廊,小厮小跑着跟上他。
“王爷。”燕昭翎脚下一顿,小厮险些撞到他身上。
这道声音,好些日子没在这个点听到过了,宫悯早出晚归,要不去寻他,都难得见上一面。
宫悯坐在回廊扶手上,掌心一翻,手中接下;雨水都落了下来,在地上溅开了水花,他利落;翻身从台上跳下来,唇边笑盈盈;:“王爷回来得好晚,我都等好久了。”
等他做甚,就这般;想见他?
燕昭翎觉不能表现;太急迫,叫宫悯看到,指不定如何说,他摆了下手,让下人先离开了,这才矜持;侧过了身,见他眸子发亮;盯着自己。
不过几日没见罢了,瞧给他眼馋;。
“等我做甚?”
“我有事要同你说。”宫悯道。
燕昭翎这心又一下;落回了原处,面无表情问道:“何事?”
宫悯把药方子;事和他说了,这事儿燕昭翎早听下人通报过了,不过还是耐心;等他说完,他说完就没了后文。
真就这么点事儿?
“本王知道了。”他道。
他往自己屋里走去,宫悯双手背在脑后,慢悠悠;跟在他身后:“此乃大喜事。”
“嗯。”
“王爷不高兴?”
“本王有何不高兴;。”
“那王爷怎;不笑笑?”
“……我本就不爱笑。”
“我怎觉王爷有些失望?”
“错觉罢了。”
燕昭翎进了屋子,宫悯一手抵住了门,伸手拽住了燕昭翎;手腕,他手上还有水,潮湿温热;气息贴着燕昭翎,细细密密,仿佛碰到了麻筋一般,从手臂蔓延到了全身。
“你——”
身后温热体温袭来,宫悯手肘抵着侧边;门,另一只手拽着燕昭翎;手腕,在他身后道:“还有一事——王爷,今日下雨了。”
燕昭翎背脊紧绷了起来,并不习惯将背展露旁人,地上黑黢黢;影子交叠,身后;影子都仿佛要将他;影子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