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榆走到位置上时,王珏已经从办公室回来了。
她看着夏榆手中捧着的杯子,急忙接过喝了一口:“刚和杨姐聊得嗓子都快冒烟,幸好你灌了水,救我一命。”
夏榆好奇:“杨姐喊你什么事?”
王珏说:“咱班学委这几次考试成绩下滑的太厉害,她家长就认为孩子的注意力都被这种班委的活给分散了,觉得浪费时间,昨天一个电话打到杨姐那儿,说不想干,刚喊我过去问我愿不愿意重操这份旧职。”
“你怎么回她的?”
“那我当然是不乐意干。”
王珏摇了下头:“就光说我现在又起了想去哪儿疯跑一圈的心思,学委这份活就不适合我,自修课假模假样地杵在讲台上我自个儿都憋得慌。没办法,生来是野马,奔于野外才是我的归宿,于是我和杨姐唇枪舌战,就差下跪,她老人家才肯放了我——”
紧接着她话锋一转:“所以你得小心点。”
夏榆:“?”
“这几个职位实在是没人愿意当,刚杨姐都提到林烨了,说不定哪天就来问你了。”
王珏说话音量并不算大,但邻座几位绝对能听清这聊天内容,于是夏榆心虚地往林烨那里瞟了一眼。
对方已经把桌面中间的书全堆到桌角处,自己一个人闭眼趴在桌上,夏榆觉得林烨是听见的,但他却丝毫未动。
夏榆只好放低音量:“你小点声。”
“哦,好的,”王珏虽然照做,但有点不理解,“怎么了这是?要搞得那么偷摸?”
夏榆有点不确定地朝林烨那儿指了指:“你觉得他生气了没?”
从王珏这个位置看去,只能看到人后脑勺,要真能从这儿感知到情绪,她觉得自己都可以滚出这个教室,摆个摊算命去了。
她只好实话实说:“生气是看不出,但是他后脑勺挺圆溜的,我妈说这种头型的人都聪明。”
夏榆:“……”
王珏:“不是,就趴在桌上睡觉能看出个啥啊,他平常不是经常这样吗,你绝对是想多了……还是说你惹他才这么心虚的?”
“我好端端地惹他干嘛,我啥也没干!”
夏榆觉得自己实在是冤枉:“刚语文课代表来问他题,我看那女生听半天没听懂,就想着一块加入可以让林烨再讲一遍,结果讲完之后我就只开了句玩笑,说那女生被他吓跑了,然后就突然冷着脸不理我了。”
王珏一脸疑惑:“就这?没了?我听着没啥问题啊。”
夏榆皱着眉,嗯了一声。
对啊,是个人都觉得莫名其妙,那凭什么得由自己先低头?夏榆默默想着,心中似是堵着一股气,上也上不去,顺也顺不来。
她回忆了一遍,总觉得刚才那谨慎样儿就像是古时候面临君臣猜疑的朝廷命官,在官场上的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惹得皇上动怒,之后就落得个满门抄斩,可人好歹吃得是官家饭,自己这究竟是图个什么?
周围朋友是喜欢损她,但这些都是真正交过心的朋友,彼此知道对方的容忍界限,即使是吵架,也都心知肚明这矛盾源头是什么,吵完就代表着和好,哪会像现在这样遭受冷落。自己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哄了一路,结果林烨回到教室又闹起了别扭,脾气再好的人都经不住这么造的。
她这会儿总算明白老人时常说得那句话:“苦闷需要排解,否则积在心中,久而久之就化作了郁结,容易憋出病。”
她心里委屈,面子上也过意不去,这憋着的气就逐渐化为一把无名火,对林烨的那部分厚重男神滤镜烧得可谓是消耗殆尽、荡然无存。
长得再好,脑子再聪明有什么用,在学校中还可以以分数论英雄,以后进了社会,还有谁会惯着他这怪脾气。
夏榆面无表情地把书堆调整到右上角——林烨那侧的方向,随即背对着他,负气般重重趴在桌上。
两人之间像是开了镜像模式,动作相同,但是方向相反,以及那释放出的气压是一个比一个低。
夏榆虽然处在气头上,但却明白不“伤及无辜”,所以等第四节课下课铃声一响,就随着王珏一块冲出了教室,徒留林烨在教室慢吞吞地收拾起身,然后远离人流,独身一人朝着校园门口走去。
这一天下来,林烨依旧保持着高冷,我行我素,夏榆也秉持着“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习态度,注意到即将进入到知识重点,才停下手中的转笔动作,静下心来听课。
在外人看来似乎仍是和原先那样一成不变,但内里的分毫变化也就只有当事人才能道明个中缘由。
今天周三,王珏和秦免两个人晚上都有课,并且都报在同一家机构,现在放学了,几人边整理书包,边开始讨论起晚饭问题。
“你没看新闻吗,好几个人在那家锅贴店里面吃出了蟑螂腿,那店到现在都还没倒闭也真是神了,”秦免想了想,一口否决王珏的建议,“烤冷面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