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又不是不能反悔。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相信李含英就是一时脑热。辜洪辉这人经得起考验,李含英不会丢了这块宝。等李含英被她劝服,回心转意,辜洪辉也该高兴起来了。他们还像朋友一样相处,她会继续守候他们的幸福……
方晓梅想象着那样的情景,心里又酸又软,蒙蒙雾气又一次蒙住她的眼睛,她有些鼻酸,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李含英却完全不能领会她的心意,她的回答很生硬:“这有什么慢慢说的?你要是想劝和,大可不必。”
方晓梅顿时被点着,拔高了声音:“你什么意思李含英,你还有没有拿我当朋友?!你和辜洪辉闹到这个地步,却连一点风声都没透给我。我劝你难道是想害你?你倒好,你连听都不想听!”
辜洪辉忙劝方晓梅消气,心里不是没有感动,但又为方晓梅的维护犯难,因为他很清楚错误在他,是他辜负了含英和翠翠,方晓梅不了解情况,把他说得也太好了些……
李含英倒是发现他们确实般配,这就彼此体谅上了。她轻笑一声,笑得释然:“你说我没拿你当朋友,可你从头到尾哪怕问过一句我的情况?翠翠喊你一声姨姨,你这个做姨姨的知不知道,她前些天差点因为出血热就医不及时而死掉?你不问,你不了解,你只是指责我,怪我不懂珍惜。你这么偏袒辜洪辉,你敢说你是我的好朋友,好姐妹?”
方晓梅是玲珑心思,哪怕她报喜不报忧,方晓梅也曾来信问过她工作的事,问过她产检的情况。那些记忆怎么都从方晓梅的脑海里抹掉了?只因为她爱慕辜洪辉,就只记着他的好?
李含英算是看明白了,她早该看明白。爱是自私的,排他的。从方晓梅对辜洪辉生出爱意的那天起,她们就不再拥有纯粹的友谊。
方晓梅的声音被李含英失望的眼神攫走,她哑然失语,好半晌才道:“我没有……我只是不知情……”
不知情,就可以凭着一腔好心搅和风雨?书里的她名誉扫地,和女儿离散,可都得归功于方晓梅的“好心”说和。
“现在你知道了,这不是你该掺和的事。”李含英神色淡淡,还给她一番说教,“方晓梅,就算我们是朋友,你也该跟我的生活保持适度的距离。不过没关系,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你能不能认识到这个错误对我来说不重要了。”
方晓梅闻言,如遭雷击:“含英……”
她伸手来拉李含英,被李含英避开。
她顿时心神大乱,下意识向辜洪辉求助,脆弱得像强风里摇摇欲坠的芦苇:“辜洪辉,你知道的,我没有坏心,你帮我跟含英说说……”
李含英甚至被她逗笑了:“你让他替你说话,你是想跟我和好,还是存心在他面前卖可怜?”
这话说得重了,辜洪辉皱紧眉,喝止一声:“李含英!”
许是这边的气氛看着有些紧张,远处的几个女人被吸引了注意,只看见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朝辜洪辉伸出手,李含英就在他们跟前,好家伙,辜洪辉竟好意思给她脸色瞧!
这要换成别的小夫妻,她们不知深浅不会瞎掺和,但这是辜洪辉和李含英啊!他们夫妇最近可是家属区的大名人,在李含英和翠翠被送去医院抢救前,谁能想到人人艳羡的辜家会是这种情形?
现在好了,辜洪辉是完全不隐藏了。他干脆领了个女人来,还提了个行李箱,这是准备住下?他辜洪辉也是个脸皮厚的,都做出这种缺德事了,还给李含英脸色瞧。呸,这是什么狗男人!
哪个有气性的女人能对这种不平之事视而不见?女人们纷纷挺身而出,护在李含英周围。
“哎,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含英啊,辜主任,这位是?”
“好难得,我们军工厂又来了个生面孔。辜主任给大家介绍一下呗,这是谁家家属呀?”
李含英一看,过来的几个女人都是熟人,就住这一块儿,跟她一样是职工家属。她们嘴上问着她和辜洪辉,眼睛却偷觑着方晓梅,带着点猜度。
李含英正好不想再跟这两人继续纠缠,便顺着女人们的话说:“她不是职工家属,在这里也没亲可探,辜主任,你把人接进来的,要不现在给送出去?”
方晓梅听她说什么“没亲可探”,那可真是扎耳得很。她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含英……”
辜洪辉看她可怜,有心想帮忙调解,可他有什么立场呢?更别提方晓梅还说了那些胡话,含英恐怕是误会他们了。他这几年对不起含英和翠翠,他认,但是“对婚姻不忠”这个标签,他不能贴。
辜洪辉心里有了计较,自然不会多给方晓梅一个眼神,公事公办道:“先这样吧,方晓梅同志,我先送你出去。”
孰料他现在越公事公办,在那些家属看来就越是欲盖弥彰——上一刻还跟人家姑娘挺亲密哈,现在叫上“方晓梅同志”了,这是在她们面前避嫌?
啧,真会装!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