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窈上了黑色轿车，车门一关，车子稳稳启动滑进了别墅区的第一道门。
“怎么没和阿臻一起回来？”
沉默依旧是秦母先打破的。
季窈正要回答，微微侧过头却不由一愣。
在她认知里，与人说话总是要看着对方才算有礼，但秦母在问她话时，脊背依旧直挺得漂亮，乌黑的长发盘在脑后，脸却还是朝着前方，不知视线落在何处。
大概是她久久不言，纹丝不动的秦母终于侧了侧脸，目光在她面上一扫：“怎么了，这问题不好回答？”
这个语气和她的儿子简直如出一辙。
季窈心里冷笑，面上笑意更显：“没有，就是秦臻比较忙罢了。”
秦母微微一顿，重新将视线落回前方，她淡淡道：“阿臻忙是肯定的，但你知道你们爷爷最希望的还是能看你们一起回来看望他。”
季窈点点头，也将脸转了回去。
秦母没有察觉，又道：“你比阿臻时间自由，总得多配合他的时间来。”
季窈应了一声，什么也没反驳。
因为安清筠的记忆，她以为秦母只是不大喜欢自己儿子这么仓促地结婚，再加上对安清筠不太熟悉，本能有些冷漠。
可现在看来，秦母不只是不喜欢安清筠，更甚至是从心底看不起她。
之后一路，车上再没有任何人说话，季窈也乐得自在，看着窗外，视线里闪过一处处林子和别墅。
几分钟后，车子开始降速，最后缓缓停在了一栋古色古香，颇有江南宅院味道的别墅前。
季窈没等人来开门就自己先一步下了车，转过头就见秦母微蹙着眉，不大满意地看着自己。
“进去吧。”她冷冰冰地开口。
季窈不以为意，她今天来是来提离婚的，已经没必要装得那么妥帖，试图融进她们的“上等圈子”。
管家王叔看见她倒是笑意亲切，颔首致意道：“少奶奶，老爷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
虽然有所准备，可在戏外听见这些称呼季窈还是有被雷到。
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按着以往安清筠对管家的态度，笑着回了一句“好”。
一路跟着管家进到别墅里，古韵之气便更为浓厚。
玄关处的水墨画丝绸灯，即便是白天，也晕着暖色的光。
“筠筠来了？快，快过来。”
人还没见到，之前电话里慈爱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
季窈循声走过去，就见比自己快几步的秦母已经坐在了沙发上，而中间位置坐着的老人正是刚才开口喊她的秦爷爷。
“爷爷。”季窈又走近些，甜甜地叫了一声。
秦爷爷开怀地笑了下，朝她招手：“你王叔在监控里一早就看到你在山下了，下次直接打个电话过来，让人去接你上来就行。”
“谢谢爷爷，不过不用这么麻烦。”
她这次在山下有些犹豫，更多是因为安清筠现在的身体不允许她走那么久的路。
秦爷爷对她客气不大满意，灰白的眉头皱起：“哪里麻烦了，你又和爷爷瞎客气。”
季窈见状，也知道没必要在这种事上和老人纠结，便笑着点头：“好好好，那下次我打电话。”
“嗯，这样就对了！”秦爷爷点着头，又对一边的阿姨道：“小柳啊，今天午饭记得多做一点筠筠爱吃的菜。”
小柳点点头，笑着应道：“好，一定多做一些。”
小柳转身离开，秦爷爷就又道：“筠筠啊，后边花园开了不少花，你陪爷爷过去散散步？”
季窈还没答话，秦母就先一步从沙发上起身，说：“那清筠好好陪一陪爷爷，爸，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去书房了。”
“好，那你去忙吧。”秦爷爷一脸无所谓，转头道：“筠筠，我们走吧。”
季窈嗯了一声，扶着老人起身。
秦爷爷出院后虽然身体已经恢复，但到底是上了年纪，就算再怎么吃药补身子，也还是比前几年苍老迟钝不少。
季窈慢慢地扶着他到后面的花园，原本两三分钟的路，愣是走了七.八分钟。
不过季窈面上丝毫没有不耐，甚至视线一直盯着脚下，很是仔细谨慎的样子。
秦爷爷开始一直没说话，等快走到休息的亭子时才缓缓开口：“筠筠啊，你和阿臻这段时间相处得还好吗？”
早在秦爷爷说要出来看花散步时，季窈就隐隐有预感他会提起秦臻。
她并不急着回答，等扶着秦爷爷坐下后才道：“爷爷，我今天来，其实是有一件事想和您说。”
秦爷爷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哪怕上了年纪，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极为敏锐。
他看着她，两秒后叹出一口气：“筠筠，爷爷啊可不只是把你当孙媳妇，你在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