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元阁最大的包厢，王瑄被簇拥着坐到位置上，边上便是郁尊，乍一眼看去甚至分不清谁主谁客，而白天见过的白衣女人已经换了一身荷色小礼服，就坐在郁尊身边。
季窈是提早到的，不过中间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就看见这一幕，她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林秀立刻凑了过来。
“这女的是谁啊？”
“你没见过？”季窈反问。
林秀微微摇了下脑袋：“瞧着有些眼熟，好像哪里见过……”
季窈是真的不感兴趣，她没再说话，而林秀正要接着说什么时，对面一个陌生男人突然开口道：“王制片，这就是我和你提过的新人演员黎繁繁，最近热播的仙途就是她参演的。”
季窈听到有人点自己名字，不得不抬头看过去，这一眼，一下子却对上了三个人的视线。
郁尊和王瑄，还有白天那个女人。
“黎小姐，我当然知道。”
王瑄三十多岁，模样周正，带着书生气，与传闻中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形象似乎有些差别。他看着季窈，面上倒是笑意盈盈的。
季窈不是真的新人，能感觉到这笑并不算特别真心，不过她也没在意，混圈子的谁不戴个面具。
“仙途这部剧我也看了几集，剧情难得没有局限于小情小爱，不仅男女主演形象立得好，哪怕是只有几分钟细分的配角也有很出彩的表现。”
大概是职业习惯，王瑄忍不住评价，等说完，他又问：“黎小姐出演这个角色，觉得她如何，你应该有许多感触吧？”
季窈虽然了解过仙途这部剧，但终究是没有全部不落地追完，更不用说演员对角色的理解和观众看到的也并非完全一致。
她不知道王瑄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是真的感兴趣还是别的什么，但她绝不能随意应对。
季窈缓缓道：“作为演员，对这个角色自然有很多感情，从研读剧本开始到亲自演绎，可以说这个角色已经是我过去的一部分。”
她是演员，很擅长用语调嗓音来把控情绪，进而引导气氛，她见桌上几个同行都开始频频点头，她却忽然转了话头。
“不过对这个角色有什么具体感触，我现在并不想说。”
季窈话一落，同行们刚还点着的头一下子僵住了，不约而同地朝她投来异样的目光，而这些复杂的视线里郁尊也在其中。
他皱着眉看她，似乎对她的回答有些不满。
季窈只当没有察觉，她只看着王瑄，估计这桌上也只有他现在还能淡淡笑着。
“都说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句话在影视圈也十分适用，编剧写的女主，导演导的女主，演员演的女主，或许都不能做到完全意义上的一致，更不必说观众。”
“观众心中的女主角可能是融汇了所有而成的角色，她们会认可编剧，会认可导演，也会认可演员，但同时也存在不认同。”
“王制片是仙途的观众，您方才对仙途的点评其实是包含着您对这部剧的期待的，可您还没有将整部剧看完，如果现在就从我这儿了解女主，或许会少了很多看剧的乐趣。”
“当然，我也可以将设定好的女主角说给您听。”
设定的女主，所用的词无非是勇敢，坚持，初心不变，诸如此类，不会出差错，但就像季窈之前说的，缺少乐趣。
她这么一番话，其实可以找出漏洞，但偏偏被季窈说得像是那么一回事，再加上她最后那句话，如果王瑄还要坚持让她说，反倒显得他没有什么品位，不懂看剧的乐趣。
这么一来，王瑄自然只能作罢。
“哎哟，现在青年演员都很有自己的想法啦。”
“是啊是啊。”
……
几个年长一些的开始感慨起来，话题就这么岔了过去。
黎繁繁本就不是这次饭局的中心，这么一岔，自然也就没人想起。
季窈乐得自在，却不想接下来王瑄有忽然转头看向身边的郁尊。
“郁总与我也有两三年未见了吧？”
郁尊今日并不多话，有人敬酒就喝，却没见怎么开口。
不过王瑄的面子显然是要给的，他嗯了一声，似乎想了一下，道：“三年。”
王瑄一愣，笑说：“郁总好记性。”
郁尊勾了勾唇，没有接话。
王瑄却也不在意，他抬眼在席上一扫，最后落在郁尊身边的位置上，他道：“说起来我还觉得意外，没想到如歆和郁总这么熟。”
季窈本想当个局外人，可不知是不是她多心，方才王瑄扫过那一眼，在经过自己时似乎微微顿了下。
她对这种视线特别敏感，下意识抬头看了过去。
郁尊身边的女人，也就是王瑄口中的如歆羞怯一笑，道：“我也没想到今晚阿尊说的聚餐是和你啊。”
林秀听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