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你回到公司提交辞职信,带走了私人物品,组长和李助理出来送你,一个骂骂咧咧,一个眼含热泪。
组长虽然怪你一意孤行,但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毕竟他曾经可是第一个劝你走的,只是不好意思表现出不舍,所以一路骂骂咧咧,还说什么就算走了也是他徒弟,让你依旧每周给他提交照片,不交就打电话骂你。
你这边毕恭毕敬的保证,李助理那边又哭的稀里哗啦,抽抽搭搭话都说不清,你隐约听见“为什么不在一起啊”什么的,只装作没听清,又是好一顿安抚,送别送了两个多小时,才在一步一回头中离开公司。
待你解决完之前的租房合同回到便利店,时间已是傍晚,宋姨和于叔正在准备火锅,他俩今早突然听你说明天就走,还当是出了什么事,听你解释完,又是十分不舍,夫妻俩盘算了一整天送别宴去哪吃,但都被你拦下,最后只好按你的建议,热热闹闹的在家吃顿火锅。
最近几日天气愈来愈冷,火锅升腾的热气扑在玻璃上,白茫茫的一颗接一颗的落水珠,于叔拿着筷子手背往上面一抹,凑过去看了眼,道:
“嘿,外面下小雪了,天儿真冷。”
你闻言,也学着于叔在玻璃上擦了擦,果然见路灯下洋洋洒洒的飘着雪花,像瓦解的白云。
一阵风吹过,雪花融进黑暗,乘风而过,掠过楼宇,飞过街道,越过围墙,轻飘飘的落在一人的肩膀上。
不知名的小巷里,简嘉祈站在昏黄的橱窗前,肩头落满了雪花,亮晶晶的,像窗里的婚纱般洁白无瑕。
店里的老人注意这个年轻人许久了,只是他迟迟不进来,不知是什么意思,又见雪愈来愈大,担心他生病,于是开门道:
“小伙子,进来看吧,外面雪下大了,进来吧。”
简嘉祈闻言,只摆了摆手,道:
“谢谢爷爷,我只是看看,不买,就不进去了。”
老人见这小伙子很有礼貌,心里喜欢,便走过去,跟着看了眼橱窗的婚纱,遂看向他,问:
“失恋了?”
简嘉祈一顿,又摇头道:“不是。”
“那就是有喜欢的姑娘。”老人道。
简嘉祈没说话,答案显而易见。
那老人见状,又道:
“你那个姑娘,是什么样的?善良,还是活泼?”
简嘉祈一一摇头。
老人犯了难,道:“小伙子,容我老头子多一句嘴,一个人,动和静的性格都好,但不能品德不好啊。”
“不是,您误会了,”简嘉祈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些不足以形容。”
老人一听来了兴趣,道:“哦?那你说说,她什么样?”
大概见老人不认识自己,简嘉祈便开了话匣,沉思了几秒,说:
“我的心中有一把火,我想走,想裹风携尘,想退无归路,想追杀天涯海角。”
他看向老人,“这是她说过的话。”
音落片刻,老人没再开口。
半晌,他看向橱窗的婚纱,点头道:
“难得,难得啊。”
说着,老人便转身往回头,一边走一边道:
“小伙子,我见过许多追逐山海的人,可你的那位姑娘,是要成为山海啊……你走吧,今天这件婚纱,我是卖不出去喽。”
他人到门口,忽又停住,转身看向沉默许久的简嘉祈,道:
“那你什么打算?”
其实在来这儿之前,简嘉祈是没有答案的,可就在听完老人的话后,他便确信了答案——
“和她一样,成为山海,然后,邻山又临海。”
挺拔玉立的身形,温和又不失力量的嗓音,一字一句,一音一信。
闻言,老人笑道:“好,难得,都难得啊,祝福你们。”
天微微亮,你一人前往高铁站。
因为不想经历送别,你只留下礼物便离开了,估计等宋姨和于叔发现,你已经坐上了去往郑州的高铁。
是的,郑州。
上次离开,你曾在栏杆上系下一只氢气球,说是等一个有缘人,没想到兜兜转转,你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眼前的白色长桥与河堤,和记忆中的样子别无二致,只是栏上的气球不知所踪,如同抹去你曾来过的痕迹,和过往种种。
你倚在栏上,面前是高耸的白色长桥,清晨的公园,人迹寥寥,一切声音都清晰可寻。
你听着右侧缓缓临近的脚步声,心中在熟悉不过,睫毛低垂,你道:
“你怎么来了。”
简嘉祈站在你身边,看向面前的长桥,道:
“你觉得我为什么来。”
你笑了下,看向他,道:“你来给我一纸包人民币,再嘱咐我照顾好自己?”
简嘉祈并未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