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死亡,孩子,是给你,是给未来的下一任市长的祝福和礼物。”于广功一口气把话说完,没有给女儿反应的机会,随即催动身体里的盐结晶进一步扩大直到撑开身体爆裂出来。
市长的死亡让原定的公审没办法进行了,万远隆推翻于广功的计划陷入了停滞,也算是给于茜楪拖延了一些时间。
“我不明白,于广功他死了不是更好吗?死无对证,我们就可以随意栽赃了,还省的我们要后续处理他。要我说啊,干脆斩草除根把他女儿于茜楪也做掉,省的夜长梦多。或者,如果众位不要的话,让她给我当个小老婆也……”
“胡闹!”万远隆正在气头上,更是被犯贱的陆敝谷搅得心神不宁,“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名正而言顺?就是因为死无对证,于广功一死,如果我们强行召开公审或者取缔他市长的位置,那么哪怕我们说的全是实话,百姓也会认为是我们在扯谎。你以为现在还是革命前那个贵族能够随意作威作福的时代吗?如果民意不行,什么位置都坐不牢,到时候可就不是家族争斗的问题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不你们陆家怎么没落了呢,有像你这样愚蠢的家主,兴盛得起来才有鬼了!你只配当一条狗!”
“陆家的衰落又不是我的问题,早在我出生之前就……”陆敝谷还在嘟嘟喃喃地说,声音比蚊子叫还小。
“你说什么?!”
“没有没有。”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邱独芳询问道。
“等着呗。”万远隆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平复心情,“陆敝谷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反正于广功已经死了,人死了就万事空了。我倒要看看于茜楪一个小姑娘家的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与此同时,慕容家的情况也不好过。未曾想,慕容明雪的担忧竟然真的应验了,只不过,因为晶阶病而死去的并不是在外面的慕容清扬,反倒是哥哥慕容清扬为了安全而送入学校的妹妹慕容明雪,她在一次炼金术实习实验中,因为劳累疲倦而操作失误,不小心吸入了大量的晶芽孢子从而感染力晶阶病而且直接到了晚期的程度。晶阶病的成因是机密,兄妹两人自然不可能知道其和炼金术有关,慕容清扬只是认为是一场奇怪的流感,这才阴差阳错地把妹妹推向了危险的深渊,而那一场争吵,竟然就是兄妹俩最后一次见面,那一次没有再见的离别,竟然就是永别。
“哥哥,我有在认真学习,没有辜负你的期待哦。”年仅十七岁的慕容明雪就这样香消玉损,最后也没有见到自己最亲爱的哥哥一面。
如今的慕容全家就只剩慕容清扬一个人,而且今年的雏鹰计划他仍然没有通过测试,看看自己的年龄,这也是能够参加的最后一届了,接连的打击几乎让他精神崩溃。
在妹妹的,自己最亲也是最后一个活着的亲人的葬礼上,偌大的厅堂里只有他一个人跪倒在地面上,泣不成声,眼泪却早已在几天前流干了。他是为了自己的家人,为了自己的后代才执意要跨越现在的阶级的,才逼迫妹妹和自己拼命地为了赶超那些富家子弟,而现在的他不仅失去了机会和希望,更是连动力与支撑都不复存在。如同是坠入一个无底的深渊,往上看不见洞口没有光线,往下却也没有地面让自己干脆摔个粉身碎骨。
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到了他的身后,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来人正是于茜楪,身穿一席黑裙,她也刚刚参加完父亲于广功的葬礼,和这里不同的是,那里挤满了人。慕容明雪是她的同学,更重要的是,她需要见一见慕容清扬,所以她来了。
她陪着慕容清扬在妹妹的棺材前从日中太阳高升一直跪到日落夕阳从大开的门里照射进来拖出一条长长的橘红色影子笼罩住他和并没有躺着他妹妹尸体的只摆着几件生前衣物的空落落的棺材。自己父亲棺材也是一样没有尸体,这是因为福庆市临时政府说是为了避免传染发布的新法令,由他们集中处理因晶阶病死去的人的尸体。
“好了,我们得谈谈。”等到慕容清扬的情绪好转了些,已经是深夜,街道上的路灯都不开了,只有房间里几盏蜡烛灯闪烁着微弱的火苗。
“是什么?”慕容清扬沙哑的嗓音让人很难听出他究竟是在说话还是只是发出无意义的语气词,不过现在于茜楪也顾不得那么许多。
“直截了当地说吧,虽然很唐突,但是请和我结婚吧。”
“为什么。”刚刚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的慕容清扬短时间内已经失去了惊讶的能力,他几乎用陈述而不是问句的语气要求于茜楪告诉自己原因。
“我喜欢你……这样的理由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不够充分吧,但这确实也是必要的前提之一。”于茜楪说,她犹豫了一阵,还是决定把自己和慕容清扬分别后的事情简短地讲述了一遍。
“那么你现在难道不是应该找一个同样是大家族的男子结婚,恢复自己的权势吗?这样才能够与你说的什么万远隆抗衡。”
然而于茜楪摇了摇头:“如果为了完成父亲的遗志,不行,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