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王府大门外停着一辆马车,外观上补实无华,却足够大。识货的人定能看得出来,用来做这辆马车的木材千金难求。李管家正指挥着他仆人往车上搬东西。清风院内,正房中,赵溪立于镜前,身上穿着暗沉的紫色长裙,李羽承低着头为她整理衣袖。梳妆完,赵溪同李羽承一起往大门走去,不远处楚亦平静地注视着她们。李羽承落在赵溪后面半步,回头时,正巧与拐角处的楚亦对上了视线。
清风院是王夫李羽承的院子,显而易见的,赵溪昨夜歇在了王夫那儿。楚亦立于拐角处,侧头问侍从:“殿下又要出远门?”“是的,官家说殿下要去走商。”楚亦不再回话,直到赵溪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转身离开。
“此次我要去光启,可能有段时间不会回来,最近她们有些活跃,我把杨槐留下了,你自己多注意着些。”赵溪看着李羽承,轻声嘱咐着,语气中有着异于平常的温柔。李羽承看了眼赵溪身旁的杨槐,说:“府上府兵众多,又有不少暗卫,我没事也尽量不会出府,我在府里很安全。前往光启,路途遥远,杨槐还是跟在你身边最好。”赵溪不答,只是带着江倚和夜鹰朝马车走去,杨槐站在原地,恭敬地说道:“王夫,主子的命令是接下来的段时间,由我来负责您的安全。”李羽承无奈叹气。
目送着赵溪险的马车远去,李羽承转身回到府上,刚踏入清风院就看见侧房的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那儿,稚嫩的童声响起:“爹爹,娘呢?”李羽承快步走到小孩的面前,蹲下来,环住他,柔声哄道:“承儿,你娘出门了。”“爹爹怎么不叫醒我,我昨天答应了娘的,我要去送她的。”赵许承的脸上带着一丝幽怨。李羽承失笑:“是你娘,她看太早了,便不让我叫你。”李羽承揉了揉赵许承的头,赵许承撇了撇嘴,嘟囔了句“好吧。”看着赵许承去洗漱,李羽承转身回了自己房中。
赵许承,赵溪独子,年仅四岁。平日里跟随父亲住在清风院。他赵溪有七分相似,由其是生气时,冷着脸,就是一个缩小版的赵溪。赵溪很宠这个儿子,并没有因为他不是个女儿,便疏于对他的教育,甚至请了太学院的先生来为其授课。不过,赵海承终归只是个几岁的孩子。赵许承性子并不算跳脱,早熟,也比较懂事,赵溪喜爱他也理所当然。
另一边,赵溪等人出城后便转了小路;没走官道。正午,烈日当头,赵溪坐在树下,拿着水壶喝水,突然瞥见远处闪出一抹寒光。赵溪未有动作,夜鹰闪身挡在她身前,抬手用剑鞘弹飞了从远处射来的箭。与此同时,无数黑衣人从各处出现,很明显,对方早有准备,就是冲着赵溪来的。很快,赵溪的暗卫便陷入了混战。江倚常年待在府上、府内府兵、暗卫众多,这种一对多的情况已经很久没遇到过了,还有些令她不太适应;但总归是经过特训的暗卫,江倚始终不曾落在下风。
一个黑衣人悄然从赵溪的背后靠近,即将动手之际,突然倒地。赵溪回头冷冷地看着她。片刻后,众暗卫已经解决了刺客,来时所跟随的府兵已经折损过半。周围随处可见的尸体,泥土都被血染红。赵奚终于动了,她起身走向马车。先前准备偷袭她的那人的脖子上有一丝微弱的反光,细看,一根银针稳稳地扎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