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众人进入皇家祠堂,依次上香跪拜。皇家祠堂内只有历代帝王的牌位,赵溪拜完便起身离开了,片刻也不多留,一旁的小道士轻言道:“大师,这摄政王真是毫无诚心。”他身边的老者不答话,只是领着他去了另一座祠堂。
两人抵达时,赵溪刚好进去,两人便停在门边。
赵溪上好香,跪下俯身拜了三次,拜完也没立即起身,跪了半柱香才起身。小道士有些惊讶,此时赵溪已经走向他们。
“云山大师。”赵溪开口,语气温和带着敬重。“殿下,有些事不可心急,莫要太过执着。已逝之人定不愿见您如此。”赵溪闻言笑道:“本王如今活得不好吗?”说罢,越过两人,径直离去。
“这皇家之人,拜先祖时,皆是慎重真诚。相较之,拜先烈贤官就随意许多。而这摄政王,则是个异类。”云山大师耐心地同小道士解释道。
拜完先烈,赵溪绕至敬国寺边缘,这儿只有一间小院,独一人洒扫。院中仍是祠堂,堂中仅两个牌位。
此处是云山大师命人为逍遥王夫妇单独建的,但极少有人会来此,大部分人都是不敢来的。赵溪为两人上了香,同样是三稽首。额头碰地发出响声,再抬头时,赵溪的眉心处已成红色。
赵溪回到前堂寻李羽承,她额间红痕未消,李羽承见此皱了眉。他轻轻抚摸赵溪额头,叹息着,终是什么都没说。赵许承察觉到母亲情绪低落,伸出手牵上她的手,两只小手将一只大手包住。
赵溪露出笑容,将赵许承抱入怀中,空出一只手去牵李羽承。他们朝外走着,赵溪同赵禾说了声“皇姐,臣妹先回府了。”也不等赵禾开口,就消失在赵禾视线中。赵禾对此见怪不怪,反正她年年都这样。
天气虽已回暖,但山上积雪未融,树尚且是白色,地上积雪已融之处冒出了绿色的新芽。
赵溪抵达山下时,已是正午,不同于山顶的一片雪白,山下是春意盎然。而王府内,所有人都很忙碌。楚亦换上素色衣服,一边安排人准备午饭,一边叫人准备贡品。
赵溪等人回府时午饭也准备好了。用过午饭,王府内所有人在离殇院集结,院内站满仆从,中间留出一条道。赵溪等几位主子领着贴身仆从走入院中仅有的屋子,屋内空旷,四周是烛台,正中是靠墙的一个深灰石台,台上是矮桌案,案上仅有一个牌位,上面刻着“家父曲子莫”。
赵溪拿出火折子,从左侧起,将蜡烛一一点李羽承等人跪在中间,罗欣等人跪在门边,院中众仆也都跪在地上。
赵溪绕房一周,回到正中央,面对牌位跪下,李管家在门边负责喊话,喊一声,众人拜一次,同样是三拜。这种祭礼是赵溪外祖那儿的习俗,赵溪一直遵循着,从未变过。
这场面第一次见的人,多少都会有些惊讶,云雾就是一个,不过她并没有惊讶太久,毕竟赵溪是祭拜自己的父亲,有如此阵仗也算正常,她想着,这摄政王倒是个孝子。
可她想不到的是赵溪祭拜自己母亲时并不诚心。虽说这里面另有原因,但能让赵溪虔诚跪拜的并不多,先帝赵远遥便不在其中。
幼时的赵溪对自己的母皇是敬重与崇拜,可成人后的赵溪对她却多了怨恨,敬重减少,崇拜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