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4)

挑衅没控制住情绪,将陈有成击落马下,陈家登门要说法,沈冒被父亲罚跪祠堂。沈澜文弱,却也不常生病,然忽然染上风寒,多日不曾退热。沈春黛做汤羹水煮沸,烫到手背。

她便打消坦白前世真相的意图,决计用自己的办法来保护沈家。

她尽量平复心情,忽略沈澜的关心,马车颠簸下,她竟渐渐睡了过去。

这一觉,使她陷入昏沉的梦境。

残疾的沈萩躺在披香殿床榻上,沈澜多次前去探望,彼时的少年变得清癯挺拔,眉眼间的冷峻取代了温和,他看着自己,将剥好的荔枝递到沈萩唇瓣,神色变得格外温和。

“二姐,你放心,有我在,便会护住沈家安宁。”

他在襁褓中时被爹娘捡回家中,虽与沈家没有血缘,但这么多年他一直是沈家三郎,与兄长姐妹关系很好。不似大哥的耿直豪爽,他生性内敛聪颖,读书写字深得先生赞许。

沈澜是扬州首富嫡孙,其父尚未娶妻便意外亡故,祖父悲痛欲绝,后辗转打听得知他在外头有个孩子,便四处搜寻,可惜,十几年来杳无音讯。

起初沈萩以为霍行动了恻隐之心,允沈澜进宫探望自己。后来她无意中从宫人嘴里得知真相,沈澜能进宫,是因为他捐给国库七百万两白银。

梦中的画面颠来倒去,犹如浮在狂风卷积的海面,忽然便转至今世。

她握着沈澜的手,言辞恳切:“三郎,你得回扬州沈家,那才是你真正的家。”

沈澜情绪激动:“二姐不要我了吗?”

沈萩摇头,急哭了想要跟他解释:“不是,你永远都是沈家三郎,不是我不想要你,而是…你得回去,回去才能活着。认祖归宗,让扬州沈家做你强有力的后盾。”

沈郎倔强不肯。

沈萩气急:“总之你回到扬州,便再也别回来了!”

沈郎的脸变得悲痛绝望,他松开她的手,忽然往后退去,万丈悬崖,他像破败的风筝扑簌簌摔落。

“三郎!”

沈萩颤了下。

沈郎坐过去写,看她紧闭双眸眼尾泪珠不停滚下来,嘴里呓语不断,他趴过去,没听清她到底在说什么,但他听到了“三郎”。

沈郎掏出靛蓝色巾帕,轻轻擦拭沈萩的泪痕,忽觉有人在看着他,遂抬起眼来。

沈萩已然醒来,温润的眼眸蓄着浓浓悲戚,她看着自己,像是还未从梦境中脱离出来。

“二姐,你做噩梦了。”

少年的脸斯文清秀,巾帕抵在她眼尾处,眸中是克制的担忧关切。

沈萩深吸了口气,扭头避开他手指的触碰,清了清嗓音说道:“的确是个噩梦。”

“二姐梦到什么了?”

“我梦见自己嫁给一个歹人,连累了全家。”

沈澜倏地抬起眼皮,手指捏紧巾帕问道:“梦里嫁给谁了?”

沈萩:“不记得了。”

沈澜默默收起巾帕,再看向沈萩时,她已经直起身子与自己隔开距离,撩开车帘往外看去。

沈萩知道该早些把沈澜送回扬州,但她也只空口白牙没有信物,对方难以相信,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

自打去城东山上避开了霍行,沈萩便觉得神清气爽,腾出手来捋顺接下来要做的事,又特意与爹娘嘱咐一番,要爹爹莫要卷入大皇子和太子的争斗中。

爹爹向来明哲保身,闻言点头称好。

落英堂的庭院与沈府其余几处大相径庭,都是四方端正的敞亮院落,坐北朝南,白日里的光照充足,砖墙又格外厚实,故而冬暖夏凉,非常舒适。

沈萩刚进落英堂,青栀便从支摘窗处探头出来,手里还抱着没擦完的花瓶:“姑娘,方才三哥儿找你来着,等了你好一会儿,人刚走没盏茶功夫。”

沈萩提步去往沉香轩,沈澜好静,住的院子在府中的西南角,沈萩特意抄小路往那疾走,沈澜刚进门,她便也到了。

“三郎!”

沈郎回头:“二姐。”

沈萩跟他走到屋里,沈澜拿出新摘的菊花茶用滚烫的水泡了少顷,复又倒了满满一琉璃壶,菊花在里头泛开金黄,宛若重新开了一遭,沈澜捏起小琉璃盏,倒了一盏递给沈萩。

“二姐出门去了?”他不动声色的问,白净细长的手指搭在腿上,目光温和。

沈萩点头:“去买了点胭脂水粉,青栀说你到过落英堂,有事找我吗?”

沈澜抿着唇,他虽不是亲生,但之前二姐待他和大哥春黛一样随和,可最近她仿佛越来越客气,总像刻意避着他似的。

沈澜知她没说实话,却不得不压下好奇,开口说道: “母亲昨日叫我过去,说是要教我打理铺子,还说这是二姐提的。”

沈萩嗯了声,沈澜迟早要回扬州承继家业的,如此便得早些启蒙。先前沈澜读的书虽也涉及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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