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尤氏悬梁自尽后留下的书信,沉声问道。
尤氏僵住,唇哆嗦了下:“的确有几封书信不见了,我以为是我..是我自己存放不小心,弄丢了,但他要我的书信做什么?”
少顷,尤氏似乎猜到了,脸变得惨白,手指死死掐着虎口,掐出深深的印子。
“他在我们卧房里藏了白绫,且重新加固过房梁。我带着丰厚的嫁妆嫁给他,为了他的前程花净了银子,四处打点疏通,即便调任后没有立即带我进京,我还是愿意为他照顾老娘,侍奉晚年,我为他生儿育女,为他付出我能付出的所有,他为何..为何要对我这般绝情。”
泪水止不住,在家中便已偷偷哭了数回。
尤氏不知该难受还是该庆幸,因为不在乎和不关心,所以她顶着通红的眼睛在窦尧面前走动,他分毫未察。
沈萩再次递过去茶:“为了自己,也为了孩子,你需得保重自己。”
尤氏点了点头,喝完茶哑声道:“我会的。”
她咬着唇,颤着泪从怀中掏出一捧东西,放在案上后依次打开,田产地契,还有各类铺子,庄子,有些是尤氏的名字,更多则是窦尧的名字。
沈萩:“你这是何意?”
尤氏泣不成声:“我嫁他后便与娘家疏远了关系,入京更是孤身一人,直至今日都没甚交心好友,回顾过往,只觉自己糊涂可怜。若非沈二姑娘仗义提醒,我怕是会糊里糊涂断送性命,我自己也就罢了,我那四个孩子年纪尚小,不该跟我一样的下场。
情势紧急,我无从托付,这些东西便暂且交给沈二姑娘帮忙保管...”
“你是要跟他鱼死网破?”沈萩惊讶,“他那种人,不值得你去做傻事。”
尤氏勉强挤出个笑来:“我不做傻事,我还有孩子要照顾,我只是怕在我事成前这些东西被搜罗走。我相信姑娘的人品,便想着求姑娘帮我藏好它们,等我处理完家事,再找姑娘拿回。”
“如若你没有来找我呢?”沈萩猜到她要做什么,窦家除了尤氏带来的奴仆忠心,其余都是窦尧的人。她若想反击,势必不能有帮手,那么便得在夫妻二人单独相处时进行。
不会再有别的法子,只可能是面对面解决。
尤氏膝行上前,言辞恳切:“倘若我不能来找姑娘,但求姑娘可怜我那四个孩子,给他们一条活路。”
沈萩犹豫了少顷,扶着她双臂令她坐在对面。
“我答应你。”
她没跟尤氏说自己的打算,她知道有些事必须让尤氏抱着必然的决心,不依附任何人的笃定,她才能孤注一掷,死地后生。
马车在巷尾停了会儿,沈萩倚在车壁上盘算此事周全。
忽然马车震荡,她忙坐直身子,接着便听到另外一声马嘶鸣。
沈萩撩开车帘往外瞥了眼,便见宽敞的道路旁,不知何时并行停了辆黑漆雕花青帷绿顶子马车。
靖安侯府的车徽。
本想挖苦沈萩的傅英辞,看着她走下马车,然后顺理成章踩着车辕,在他错误的注视下,再次熟稔地爬了进来。
“傅世子,你在等我。”
傅英辞嗤了声:“青天白日,别做梦。”
沈萩笑,想起有事与他商量,便起身弯腰往他身边走。
傅英辞抬手一挡:“有事说事,别靠太近。”
“我不想让别人听到。”
“没有别人,只有你和我。”
沈萩只好坐在斜对面,但还是不放心,掀开帘子悄悄打量了四下,确认无虞后才开口。
“窦尧的事情如若能完美解决,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不能。”没有半分犹豫,干脆利落。
沈萩:……
女孩的眼睛乌黑清澈,衬的那肌肤便愈发雪白。
傅英辞脑中忽然冒出昨夜的画面,她的手指捏着衣领,一点点往下剥。
他的目光顺势朝她肩膀看去,不带回避的眼神直接而又充满侵略感。
沈萩不解,低头瞟了眼自己的衣裳,复又抬头,面露困惑。
“傅世子,你为何要这样看我?”
傅英辞目不转睛,面不改色:“你换了香料。”
沈萩:……
“我香囊都是旁人帮着配的,隔几日便会换,傅世子不喜欢这个味道?”
“嗯,很不喜欢。”
“那我往后都不戴了。”
沈萩毕竟心怀企图,此刻需得以安抚为主,何况也不是过分要求。
但傅英辞眼神冷淡,忽然一本正经地要求:“你转过身去,我要查验你的身体。”
沈萩白净的小脸,倏然涨红。
她坐在软榻上,手指蜷起又松开,松开又蜷起,只觉热意从心口往外扩散。
此话若是换做旁人来讲,意图定是昭然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