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云为衫心中凝重,她得知任务才不过月余,无锋虽然手眼遮天,可宫门也不是好糊弄的,她有些没底,轻轻抬眼扫了上官浅和穆萱,一愣。
上官浅嘴角含笑,察觉到她的目光,也冲她看了一眼,眼眸流转,满是得偿所愿的欣喜,她在做戏,深层是无人发觉的平静。
而穆萱,长长的羽睫垂下,看着冰冷的地面,神色带了点忧伤,她的脸配上这若有若无的情绪,楚楚可怜,云为衫收回视线。
除了她,没人担忧身份…
穆萱不是没注意云为衫抬眼的目光,压下心底的呲笑,面容是伪装的悲伤,一份真九分假,她的身世可一点都没有作假,父亲不是好东西,母亲…
也算不上。
宫远徵嘴角微微沉下,这几日见到过的穆萱多是灵气的,鲜少见过这种沉郁的表情,虽然也是因为相处时间不多,可他心底隐约觉得刺眼。
就好像,穆萱不应该露出这种表情。
她应该…
宫远徵一顿,她应该怎么样,关自己什么事情,于是双手抱胸,不再看她,下沉的嘴角却并未上扬。
“那么,三位姑娘就请下去,让画师画像吧。”宫尚角示意侍卫把三人带走,多余的眼光丝毫未分给几人,端的一副平静。
“是。”三人应声,跟着侍卫离去。
宫远徵状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穆萱转头,隔着慢慢拉长的距离,两人的目光撞到一起,两个人的眼睛都是亮亮的,别有意味的漂亮,穆萱顿时扬起一个亮丽的笑,唇瓣微张,满满的感激。
宫远徵像似被刺了眼睛,一下收回视线,耳根却微微泛红。
少年郎脖颈白皙,只一点粉红就格外显目,穆萱微微垂下眼睛,规规矩矩的跟着,并没有再多做什么。
到了画室,三个人并列坐着,规规矩矩的,都是一样的闺秀模样,一人一个画师,安静的很,除了画师落在纸上细细的声响,外面有侍卫看守,也少有动静。
端正的坐了近乎三个时辰,画师这才停下笔。
画像的画师技艺很好,穆萱看了一眼,只觉得像极了前世的写实风,勾起了一抹明亮的笑意:“画师们的手艺真是漂亮,把我画的如此美丽,我原没有这样漂亮,在画师手上平白多了三分姿色,真是令人惊艳。”
“劳烦各位了。”
她说这话时,眼睛很亮,满是笑意,看起来真诚的紧,画师的脸色不受控制的柔了柔,对视一眼,只说没有,可眼里的骄傲却是不减分毫。
他们往外吩咐了几句,不过三息,就来了几个侍卫把画带走,然后看着穆萱和上官浅云为衫告别,三人也起身准备回女客院落。
三个人的衣衫清一色的白裳,除了衣襟的刺绣不同,梳着像似的发髻,同样不施粉黛,除去身高,从远处看去倒像是三胞胎。
可惜,气氛却不像同胞友好。
新娘已经选出,其余的各位待选新娘们明日便会离开这里,今日都早早歇息了,三个人前后踏进女客院落的大门,杏树依然,青砖绿瓦上依然散落着杏叶,安安静静的。
“今日大家都歇息的早,也有些过于安静了。”穆萱突然感叹了一句,坐了许久,连茶水都很少润润喉咙,嗓子不免有些低哑。
“是啊,明日起就我们姐妹三人居住在此了。”上官浅懒懒的回应,她轻轻揉揉后腰。
“对了…”她似乎想到什么,看着云为衫,嘴角上扬:“据说姜姑娘身上的毒解了,已经被送出宫门了。”
云为衫没什么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上官浅无趣的转过视线:“我还以为你很关心呢!”
穆萱并不打断她们之间的交锋,今夜女客院落墙上有眼,但并不算多,毕竟还有不少待嫁新娘,宫门也不好做的太明目张胆。
“坐了一天,腰都快断了,我先睡了,你们也早些休息。”上官浅没了谈下去的欲望,寻个借口。
穆萱叹了口气:“浅姐姐,我有些睡不着,讨杯茶喝可好?”
上官浅一愣,余光扫了一眼暗处,不懂穆萱打什么主意。
云为衫也上前:“我也想和妹妹说说话,今日突然,我也没有安眠的心思。”
见此,上官浅扯了扯嘴角,“好啊。”
喝茶其实更睡不着,穆萱心想,但是她想找个由头,免得让人更加心疑。
三个人围坐在茶桌几侧,上官浅懒懒散散的靠在椅子上,并不准备煮茶,云为衫也不像喝,穆萱只能自己动手,茶炉升起袅袅清烟,模糊了穆萱的神色。
“你们想干什么?”上官浅脸色并不算好。
云为衫凝视片刻,疑惑:“你怎么这么紧张?”
“你我已成水火之势,这么多人看着,我和你说什么话?”
“你们打算怎么办?”云为衫并不理会,只问。
穆萱不说话,上官浅毫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