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这人笑容消失,眉头渐渐起了峰峦,还浑身biubiu地往出冒酸气儿。淑宁还诧异来着:“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阿灵阿垂眸,声音都有些闷闷的:“不好,为夫觉得可不好了。”
淑宁:?
“日前皇上主动开口让咱们随扈的时候,福晋还挺欢喜。知道皇上未尽之意后,相关准备上都不那么积极了。听说四阿哥也一道,福晋却立即生龙活虎起来……”
淑宁脸上一赧:咳咳,有那么明显么?
阿大人点头:不止明显,还过分!
“前头福晋送为夫那海东青荷包时,为夫如获至宝。走哪儿炫耀到哪儿,为此没少被皇上打趣、同僚揶揄。揆叙那犊子甚至说为夫是穷汉得了狗头金——走一步拎拎。只四阿哥的眼神奇怪,似有些嘲讽又似带着点同情还有满满的炫耀。”
彼时阿灵阿还云里雾里,不知道那位爷好好的是整哪一出。
现在知道了,人家分明嘲笑他井蛙未见过汪洋,才会把区区个荷包当成宝贝。不像他,有富贵桌屏,富贵图样的鞋子、荷包、香囊,还有件儿海东青图样的袍子。
越想阿大人就越酸得慌:“为夫只一个荷包,四阿哥那里却一茬接着一茬地换,福晋未免太厚彼薄此了些。那个是你亲外甥,这个还是亲夫婿呢。白日与你画眉,夜来为你解衣……”
阿大人还欲详叙自己与福晋更好、更亲近,合该在福晋心里占据更大、更重要的位置。嘴就被他家福晋捂得死死的:“要死啦,青天白日,丫鬟们还都在呢,竟什么浑话都敢胡吣……你……”
温热的触感从手心传来,意识到那混账做了什么的淑宁瞠目,旋即跳开,脸上红得能赛过天际晚霞。
咬牙狂瞪登徒子。
那可爱的小样儿,让阿灵阿不禁想起当年额娘养过的那只波斯猫。平时瞧着玉雪雪,软乎乎。伸着爪爪给你看肉垫垫,咪咪叫地撒娇。一旦炸毛,可就直接骂骂咧咧,甚至抬手一爪子了。
为了不被挠,阿大人赶紧长臂一伸把人揽在怀里:“好宁宁莫羞,为夫进来那会就把人都打发出去了,才不给旁人见咱们私下相处呢。”
淑宁:!!!
不但没被哄好,反而更气了。
怪道这两天婆婆眉开眼笑,再不肯让她有丝毫劳累。连侍个膳都不许,更拘着小姑子不许她往正院来。几个妯娌常私下说笑,见她过来后又立即顾左右而言它,形色间颇有轻视之意。
原来罪魁祸首在这儿。
淑宁小脸儿一板,脸罩寒霜。
连阿大人自认登徒子,乌雅家一姑娘的专属登徒子,都没成功换她一笑。
阿灵阿能怎么办呢?
只生生从有理便成理亏,任她予取予求。
但求爱妻消气。
如此,淑宁才终于有点笑模样:“呐呐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重于泰山,你可不许给我出尔反尔。”
“那宁宁要这么说,为夫就得问问到底何事了。否则你若要罚为夫睡贵妃榻甚至书房怎么办?”
床头吵架床尾和。
阿大人表示可以被福晋想怎么捶就怎么捶,但绝不接受分床。
淑宁咬牙:“真想拿出做九珍九藏、肉燕馄饨那个劲头来狠狠捶你一顿,看你还胡言乱语不?”
阿灵阿赶紧给人揉肩:“嘿嘿,宁宁温柔良善,断舍不得那般心狠。好了好了,你莫气。除了不愿与你生疏外,其余的事儿宁宁尽管说,为夫断然无一话的。”
“当真?”
“果然!”阿灵阿轻笑,言说自己向有重信之名,连皇上都几度赞许。
最诚实守信不过了。
淑宁颔首:“如此,我可就信了。放心,你我夫妻,最是荣辱与共。就好比一条绳上的蚂蚱,飞不了我也跑不了你。从这点上,妾身就不会提些个让夫君左右为难的要求。”
阿灵阿点头,说就知道宁宁最好。
接着,他最好的宁宁就说自己深受阿玛与嫡额娘重恩,又得了嫡姐荫蔽才能脱离包衣身份成为八旗秀女,与他缔结这段缘。因此而铭感五内,常思报答。
偏嫡姐有圣宠、有位份,身边仆婢如云,她所能做的实在有限。
只能想法子多照顾四阿哥些,也让她能安心。
横竖皇贵妃前头因为衣裳事儿似真似假地挑过她的理儿,胆小如她可不就战战惶惶,再不敢有丝毫怠慢了?
阿灵阿倒抽了口冷气:“乖乖,你这哪儿是照顾四阿哥?分明是老虎身上拔毛啊!好福晋,为夫没有怪你的意思,但是……你不在宫廷,不知其中内情。”
见爱妻一脸迷茫,阿灵阿不由长叹。
作为臣子,原本他不该擅讲帝王私事。但为防爱妻不明就里,糊里糊涂掺和到那等要命的事儿中去。他直接把人拉到书房,进了密室,杜绝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