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威就想扯着他家无良阿玛的衣襟嘶吼:良心在哪里?底线在哪里?为了把自己摘出去, 竟连亲儿子也要牺牲???
可没等他开口,额娘刀子般的眼神已经射过来。
玛嬷满眼是泪地拉着他:“乖孙呀,你怎么那么莽撞?说好了就随着圣驾一道儿去长长见识的, 怎么还……快让玛嬷看看,受伤了没?”
上回勇斗藏獒后被摁着扒光检查的印象太过惨烈,以至于他现在一听看看俩字儿就浑身汗毛倒竖。
想原地上演个夺路而逃。
不想无良阿玛丧心病狂, 竟然早早就预判出了他想法。直接偷袭,将他摁在原地:“你这孩子跑什么跑?让你玛嬷跟额娘瞧瞧,她们也好放心不是!”
可把虎威给气得咬牙:“你,你再这样, 我就跟皇上求个冠勇候府。自己带着玛嬷、额娘跟弟弟们住过去,留你自己在一等公府里面空耗吧!”
急匆匆赶来, 正好听到这句庄亲王大乐:“哈哈哈,虎威你这可就拿捏住我那好兄弟的死穴了。他啊,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额娘不待见他,留他孤家寡人。”
对此,虎威严重赞同。
瞧瞧这为了不睡书房,卖儿子都卖成什么样儿了?
真是,枉自己又是捶背又是端茶递水, 连他的马都给刷, 夜壶都给倒了啊!就盼着玛嬷跟额娘掉泪的时候, 他在旁边能帮着美言几句呢。
结果, 一切还没有开始, 他就特别主动地卖了儿子!!!
庄亲王一家子都来了, 阿灵阿也不好再继续折腾儿子。连巴雅拉氏都收了泪, 殷勤周到地请他们屋里坐。
他们来就是为了看虎威父子, 闻言自然不会客气。
分宾主而坐之后,庄亲王就滔滔不绝地把大侄子好一顿夸。还说自家好兄弟,如今是全满蒙最被羡慕嫉妒的男人。
两个冤家父子这回的想法却神奇一致:说得挺好,求别说了。
尤其虎威。
他可怕极了要被玛嬷跟额娘再摁住扒一次衣服,赶紧谦虚而笑:“王伯您过奖了,其实虎威根本就没您说的那么勇。只是误打误撞,碰巧罢了。到了战场之后,皇上怕皇子阿哥们跟侄子有个什么闪失。根本就不让我们这些小的往前线去,尤其是五阿哥差点受伤之后。”
“但侄子想着,自己千辛万苦的来到了战场,也不好什么建树都没有吧?这才想了这么个守株待兔之计,惦着怕遇到几个散兵游勇呢?也不枉白来一回,日后跟弟弟们讲起来也有吹嘘的资本。”
就是这么单纯朴素的想法。
可人这运气一来,挡都挡不住。这不,四阿哥哄孩子似的陪他走了一遭,结果哥俩还就碰到了亟待逃跑的噶尔丹与其心腹。
反应过来对方可能不是简单人物的虎威使足了力气,把红缨枪当飞镖般狠狠甩了过去。
当场就给噶尔丹来了个透心凉。
就算听了很多次,阿灵阿还是忍不住惊讶,更别说现场这些头一遭听到的人了。
三小只齐齐瞠目,巴雅拉氏更直接喷了茶:“就这么简单?”
嗯嗯。
虎威认真点头:“顺利到孙儿至今仍在错愕,说好的温萨活佛之转世,威名赫赫的博硕克图汗呢?就这?”
所有人沉默,良久后还是阿灵阿提了一句:“儿啊,你好歹低调些,莫得了便宜还卖乖。人家费扬古跟诸位将军翘首以盼,梦里都想建此大功呢!”
断没想到他们苦心孤诣许久,倒让个半大孩子拔了头筹。
“嘿。”庄亲王大乐:“早知道还有这景儿,我也跟着去啊!那些平日里恨不得眼睛长在脑瓜顶的老大臣们知道自己竟败在在一个半大娃娃手里时,表情一定好看极了。可惜啊,爷被户部把住了死身子,竟未脱开功夫。”
虎威可想着转移话题了,见他这么说,赶紧一顿彩虹屁输出:“不可惜,一点都不可惜。有道是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打仗,除了战场上的比拼之外,最主要就是粮草供应。有伯伯您坐镇户部,这军粮与马草都运送的又快又好。不但底下的士兵夸您,连皇上都赞不绝口呢!说把您放在户部,真是放对了。”
“真的?”庄亲王眼睛瞪得像铜铃,胖脸颤动:“乖侄子吔,你没有骗你伯伯吧?”
当然没有。
虎威果断摇头,准确而又清晰地蒋康熙夸过的话都一一复述给他听。
可把庄亲王给感动的。
当即表态要给皇上看好钱袋子,绝不让任何贼手染指户部。日后皇上不管是打仗、兴修水利还是赈灾与八旗生计,都不用再缺银子。
唔,除了节流之外,这段时间,庄亲王也没少想开源之计。
毕竟收入就要那么几项,但入旗的、抬旗的累累增多,一个个娶妻纳妾不停地生。每年生养死葬,每一处都是大笔大笔的银子。
尤其此番出征归来,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