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病娇永远是病娇,他心中是没有情丝这个概念的。
姑娘还在兀自哭诉着:“他们要把我迷晕送给人牙子,求公子大发善心,帮帮我吧。”
姑娘忙着哭唧唧,而李婧冉却全神贯注地留意着李元牧,下一刻便看到了个让她鸡皮疙瘩都冒出来的画面。
一只如拇指般粗细的、五彩斑斓的毒蛇,正吐着红信,咝咝从李元牧宽大的袖口探出一个脑袋。
尽管李婧冉对人以外的生物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恐惧,但措不及防看到一条蛇,而且还八成是毒蛇,还是略有些惊悚的。
李元牧却十分自然地用食指在小绿蛇上摩挲几下,颇有兴致地问那位姑娘:“哦?我为何要救你?”
就像是如果她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他就要放毒蛇咬人似的。
姑娘还没意识道毒蛇已经攀到了她的手腕附近,闻言愣了下,似是没想到眼前这位看着良善的公子连救人都需要缘由。
李婧冉此刻却全然无心听他们的对话,因为那条小青蛇已经慢悠悠地爬到了粉衣姑娘的衣袖上,那对尖尖的牙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咬下去。
这一幕实在太挑战底线,李婧冉浑身紧绷,一眨不眨地盯着小青蛇,对李元牧低声道:“你的蛇有毒吗?”
李元牧语气里颇有几分骄矜:“以前没有,现在被朕养成了见血封喉的毒蛇。”
他的神态就像是顽劣的孩子偶尔考了个倒数第三,沾沾自喜地求夸奖。
李婧冉盯着小青蛇那五彩斑斓的鳞皮,感觉她的密集恐惧症都快犯了,咽了下口水和李元牧商量道:“你看,现在日头这么烈,你要不要让你的蛇先钻回你袖子里歇会儿?别把它晒脱皮了。”
“唔,”李元牧漫不经心地戳了戳小蛇,小蛇冲他呲牙咧嘴,“阿姊对一条蛇都比对朕上心。”
李婧冉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其实,他们俩她都不怎么关心,真的。
她只是比较关心自己和别人的小命。
她还想苦口婆心地劝李元牧时,却见小青蛇高高昂起了头,眼看着它下一秒就要咬下去了,李婧冉下意识伸出手一捏——
运气不太好,没捏到七寸。
小青蛇却反而顺杆爬,从粉衣姑娘的衣袖上不紧不慢爬到了她的手背,那种冰凉滑腻的触感让李婧冉毛骨悚然。
她想尖叫,但人好多,如果她叫出来一定会社死。
是被蛇咬死,还是社死,李婧冉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一种。
她惊恐地眼睛都不敢眨,浑身僵硬之际却见小青蛇又懒洋洋地合上了嘴,就像方才只打了个哈欠似的。
它小脑袋往李婧冉袖子上一趴,再次进入了冬眠模式。
李婧冉惊疑不定,感受着小青蛇并无恶意,也暗戳戳伸出指尖碰了碰它的脑袋。小青蛇身子一僵,瞄了眼李元牧,在他颇含威胁的视线下不情不愿地蹭了蹭她。
李婧冉觉得,自己恐怕离疯不远了。
她发誓她不是物种歧视,但她居然觉得一条蛇可爱诶!
李婧冉正沉迷在薅蛇头的快乐里,又听这养蛇为宠的罪魁祸首笑得凉薄:“阿姊倒是喜欢这吃里扒外的小东西。”
她随口反唇相击:“是啊,爱屋及乌嘛。”
李婧冉话说出口时没想太多,但许久却没听到李元牧的答复。
她奇怪地抬头瞥了他一眼,而后就见李元牧居然有几分...... 害羞。
这个养蛇杀人眼都不眨的少年,居然因为她的一句话,脸都红了。
如果不是李婧冉脖颈处被他掐住的感觉还记忆犹新,她几乎真的会被李元牧这幅含羞带怯的模样给骗到。
好半晌后,李元牧才别过头去,轻轻哼了声,耳尖通红得说不出话。
李婧冉若有所思地想,她好像有些明白李元牧吃哪种类型的攻略了。
二人旁若无人地说话的当儿,那对慈眉善目的男女也已追了过来,那位夫人语气里含着无奈:“姑娘,我们都已经答应给你你买云锦做衣裳了,你跟我们回家吧,好吗?”
粉衣姑娘闻言,咬了下唇,嚅呐道:“我不认识他们,也不是他们家的姑娘...... 我一上街他们就假扮我爹娘,我真的从未加过眼前这两人。”
她目光殷切地看向李元牧,结结巴巴道:“都,都说相由心生,公子您是个好人,小女子走投无路了,求您帮帮我吧。”
“好人。”李元牧品味了下这个自他弑母起就没听过的评价,蓦然笑了。
那一笑灿若桃李,似是在大雪纷飞的季节里都听到枝头花骨朵儿绽放的细微声响。
少年唇红齿白,一笑更是倾城,而就在粉衣姑娘看呆之时,便听他心情很好道:“不救。”
姑娘的神情立刻就僵住了,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位长相如此纯善的贵公子性子竟那么顽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