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人还活着,头发散落,鲜血浸透了衣裳,喉咙里难以遏制地发出痛苦的□□。
是那个独眼。
丛镜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
那突厥人用他仅剩的那只眼死死地盯住他,眼里迸发出狠毒的光,仿佛要把眼前这个人撕碎。
丛镜开口,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愉悦:“怎么,没想到是我?”
那独眼嗬嗬抽气,恶狠狠地问道:“我们宥律将军呢?”
丛镜轻描淡写地道:“死了。”
独眼先是一愣,而后疯狂地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不可能!城中西北角放火,这是只有我们两知道的约定。”
丛镜声音里的愉悦更明显了:“是吗?很显然,我也知道了。”
他站起身来,问道:“此次入了边线的,有多少突厥军?”
独眼狠狠地啐了一口,阴森地笑起来:“你不用知道突厥军有多少。安西都护府的重兵马,马上要与我们一起,踏平这庭州城了。”
丛镜面不改色,丝毫没有被他激怒,淡淡道:“之后会怎样,可惜你也看不到了。”
他手中的刀翻转,还没动手,那独眼就咬破了口中藏匿的毒药,乌黑的血从他的嘴角涌出,他的身体像被突然抽走了力气,趴下去不动了。
丛镜撇开眼,把刀收进了腰间:“收拾干净。着人去安抚受了惊的街坊。即刻起,城门各处戒严。”
他又往城门处走了两步。天穹不再朗阔高远,黑云纠结盘踞,掩去了月亮的清辉。
他正色开口,声音凛然,带上了戒备:“传我令回军中,瀚海、伊吾、天山三军——”
“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