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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家,攻与守是为二者结合,行军用兵之道皆是围绕于此。”竹楼内老者讲授兵法,裴兰偏头看着廊道外练拳的两人,心想他两这样练下去,看样子有望跟李芈王師两大块头比一比肌肉。
“攻者,数目多而强,守者截然不同,是故以守待攻,多是防御。”老者看出裴兰的不专心,手中竹竿轻落在裴兰桌前敲击。
裴兰一下回了神,连忙端正坐好,一幅乖巧听话模样。
老者见此,话语一转道:“战争是强弱生死之争,而强与弱又是瞬息万变,故应当发挥自己长处攻击对方短处,强而避,弱而攻,多而散,实而虚,变化莫测乃用兵的最高明之法。”
王師忽地询问:“老先生,那这样守方,岂不是必输无疑?”
女主辛琴跟着出声:“这也未必吧,老先生说过要用长处击短处,守方避免短处或是隐瞒长处混淆视听,或许有机会让对方出差错暴露短处。”
老者欣然点头应:“没错,战场强弱无时不在变化,双方若是有一方掉以轻心,则会落入下风。”
李芈听着弯弯绕绕的话,没耐心的出声:“两军打战就该痛快开打,这般磨蹭岂不是浪费时机?”
老者笑而不语,转而看向余下未出声的三人。
男主佘齐见众人不一,自然不欲出声,静观其变。
郑蘅顾自看着掌心的书,很显然并不关心这些人的争论。
老者目光悠悠地专而看向裴兰。
裴兰冷不防感受到上课即将被点名的既视感。
好在老者没有点名,而是缓缓出声:“这就要看具体情况如何了,对手狡猾就会设陷阱,而对手愚笨就会中计,战场之上无论是卑劣还是狡诈,打败对方才是唯一目的,心慈手软只有死路一条,你们务必要记住这一点。”
“是。”
众人出声应下。
仿佛只有裴兰不太适应这种动物厮杀般的教育思想。
老者自然看出裴兰的不认同,却并未直面询问,而是在众人离开时,让她留堂跟随自己。
待两人入竹楼内,老者推动轮椅坐在桌旁,目光看着裴兰出声:“你知道为何老夫让你进来吗?”
裴兰摇头应:“不明白。”
老者倒着茶水直白的说:“你好似不太喜欢老夫的课?”
“没有不喜欢,只是觉得老先生教的都是杀人打战的事,这不是在教人互相残杀吗?”裴兰听过一段时间的课,明显感觉到老人家教的都是攻心争夺的那套阴谋诡计。
老者会心一笑道:“你个小女娃年岁不大,心思却分外玲珑剔透。”
“不过害人的事物有时也不全是坏事,战争与和平有时是双生子,祸福相依,实乃规律。”
“我不明白这种规律,但是老先生难道不怕教的东西,将来会反过来伤害到自己吗?”裴兰觉得过分追求所谓的战争杀戮赢家,让所有的人为赢而沾满血腥不择手段,那将会是非常恐怖的事。
老者面上很是平静,而后忽然又笑了笑喃喃道:“其实老夫早就死了,难为你个小女娃惦记担忧。”
这笑里没有一丝笑意,满是苍凉绝望,裴兰怔怔地看着,竟然觉得老者似乎真的已经不在乎他的生死。
可是裴兰又觉得老者不是洒脱,更像是偏执的地狱使者,他正极力的打开血腥战争的大门,完全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裴兰不知道老者过去到底经历什么,但是很显然意识到自己劝不了他。
待从竹楼出来,外间不知觉已经下起雨。
微风一吹,盛夏闷热似乎也被带走大半。
裴兰没看见奉平奉安,心想他两该不会勤于练武,忘记自己被“留堂”了吧?
正当裴兰打算冒雨回去时,忽地有一把伞倾斜遮在头顶。
小书呆子怀里抱着竹简,单手举着油纸伞出声:“你怎么才出来?”
裴兰以为他只是困惑自己为什么这时候才离开,便解释:“没什么,只是被老先生留堂问话了。”
“哦,走吧。”郑蘅稍微将油纸伞靠近裴兰,并未再多问的出声。
“好。”裴兰倒也没介意,两人一块穿过泥泞雨地。
雨水啪嗒的落在油纸伞,裴兰一向灿烂的心情都变得有些低落。
战争,对于现代社会和平教育的裴兰而言,无疑是可怕的du药。
可这个小说世界里战争却是趋势潮流,裴兰知道自己一个人无法阻止,难免会有些低落无措。
等不知觉到达竹屋,裴兰迈步避开水坑进入屋檐下,偏头见一直不出声的小书呆子忽地递来一小瓦罐。
“这是什么?”
“蜂蜜。”
郑蘅看着迟钝回想的裴兰提醒着,“上回答应给你找的。”
裴兰接过瓦罐打开一看,鼻间闻到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