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仙者钊扶住之后,柳滢笑道:“我说屋外怎么闹哄哄的,原是修诚仙君来了。快快请进。阿望,快些让人奉茶来。”
头发半白的老者鼻孔冒气,道:“不必了,你那屋子,请我也不进去。我今日便是来问一问,你凭什么下令关押我们。”
“仙者望,将君上交与我的令牌拿出来,给修诚仙君看看。”柳滢道。
仙者望才要进屋去拿令牌,便听老者道:“君上让你管五仙山大小事务,那自是会给你总政令牌的,这不必拿给我看。我就是想问——”
不等老者说完,柳滢便打断他的话,笑道:“要看的。修诚仙君,恕晚辈无礼。打仗行军要讲师出有名。有总政令牌的人,才能管理五仙山大小事务。我若是没有君上赐予的总政令牌,要将谁关入水牢的话,岂不就是胡言乱语了么?”
仙者望原本已经停下脚步,听柳滢这样说了之后,才又进屋将令牌取了出来。
仙者望端着令牌,站在柳滢身侧。
只听柳滢道:“现在,我来回答修诚仙君问我的问题。午会前,我差人去请了所有仙君,可修诚仙君您来了么?既是不来,那我就当做修诚仙君不便行动,这才不来的。午会上的决议,我也差人一一通知修诚仙君了。修诚仙君如今来这里闹,这是为何?”
“别拿着鸡毛就像当令箭,五仙山可不是靠关系的地方,做事要凭实力的。”老者身边的仙者道。
柳滢望了他一眼,道:“这位……”
“金就山的符远仙者。”仙者望在她身边提醒道。
“原来是符远仙者。”柳滢道,“符远仙者这话说得可不对。什么是鸡毛,什么是令箭?符远仙者是觉得这总政令牌是鸡毛么?”
符远听她说总政令牌是鸡毛的时候,吓得全身发软,跪在地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柳滢道:“五仙山山规第一条:所有山门弟子须得遵守五仙山山规,否则按律严惩。战时,则罪加一等。山规第五条:无故闹事,挑起争端者鞭五十。山规矩第六条:以令调兵、以令处事,政令如山,违者鞭一百,下水狱;以上十五条,若有违背,依规处决。先是我请诸位诸位不来,随后诸位又来仙鹤居闹事,搞得人心惶惶。现下见了君上亲赐的令牌,却还说出大不敬的话。现下是战时,君上命我监理五仙山,我念在诸位是初犯,不施鞭刑,已是仁慈。既符远仙者听不懂,那便拉去缚仙台,鞭一百,再下水狱。”
“这……不必了吧,符远仙者也不是故意的。”智渊仙君道。
柳滢却道:“小错不惩必成大灾。五仙山如今正是众人勠力同心的时候。若有人想在此时在五仙山闹出什么事来,我是不同意的。仙者钊,还不将符远仙者带下去,施刑。”
仙者钊忙道:“金就山仙者符远,无故闹事,不尊政令,鞭一百,下水狱,即刻执行。”
符远望向年长的修诚仙君。修诚仙君却是一言不发的。此般情形,符远自是知道修诚仙君是什么意思了。
待符远被带着离开后,修诚仙君也转身要走。
仙者钊当即道:“修诚仙君,这是要去哪里?”
修诚仙君负手背对仙者钊和柳滢,冷哼一声道:“去哪里?不是叫我去水狱待着么?”
说罢,快步走出了仙鹤居,带着金就山的两位仙者,往水牢去了。
智渊仙君见此情形,朝柳滢行了礼之后,也匆匆跟着修诚仙君而去。
“仙君。”智渊仙君快步跟上修诚仙君的脚步,低声道:“这摇光仙君也忒不识相,竟敢将您关到水牢去。仙君现下如何打算?”
“她不识相?”修诚仙君冷哼道,“我看是我不识相。她让我去水牢呆着,那我自是要去水牢呆着的。”
“修诚仙君难道就这么心甘情愿地,去水牢了?”智渊仙君问道。
修诚仙君瞥了智渊仙君一眼,撂下智渊仙君走了。
仙鹤居这边,仙者望看着安静下来的院子,有些担心道:“仙君将修诚仙君关入水牢,君上回来会不会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她这样做,很好!”身在北洲的吴信然听随侍说完五仙山的事情,大笑道,“那群冥顽不灵的老匹夫,早该有人收拾他们了。”
现下他们已经越过无妄海,攻到北洲塔山。
这一路势如破竹,仙族军心大振,可出兵北洲本就是兵行险招,若是五仙山在这个时候乱了,那无疑是在他们的后背上捅刀子。且五仙山看似风平浪静,实则三千年来一直暗流涌动。若是柳滢能将五仙山的不同势力解决了,岂不也是一件好事?
“妖族联军退到哪个地方了?”吴信然问道。
“塔山以西。”随侍答。
“好,好,好!”吴信然连说三个好字,“北洲原可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的,既他们敢如此残忍地虐杀我仙族部众,那我仙族必定要踏平青丘王宫,降服北洲七十五部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