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并不矮,但面前的男人太高了,她额头只堪堪到万重山的下巴,不能挂在他身上,只能将脸埋进胸口处,感受着平缓有力的心跳。
她听见头顶传来平静无波的声音:“那李姑娘想怎么办呢?”
李轻舟撇撇嘴,她都能想象到万重山那张正气浩然的俊脸是个什么模样,一定没有丝毫表情,也许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好像抱着他的不是人,是个木桩子。
她越来越想不通了,三个女人中万重山跟她的接触最多,也最亲密,可是每一次李轻舟都发现万重山的脸上永远也不会有别的表情,不知是喜是怒,可他明明就是个‘种,马’阿!
她永远也猜不明白,他到底是如何的心思?像是卡在嗓子里的鱼刺,上不来,下不去,憋屈的很。
这对一个女人来说,尤其是个漂亮至极的女人,是有些挫败感的。
李轻舟眨眨眼,很快就将脑袋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她有正经事要做,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正经:
“我想你抱着我,不然我害怕。”
李轻舟微微仰起头,双眸明亮带着点点哀求的泪光,乌黑的瞳孔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像是一只小狗,乞讨吃食的小狗,看的人心底发痒发软。
内心却诽腹:
‘师傅,师兄原谅我,我现在只是个最无用的废物,只有这张脸能派上用场,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可不算丢了衡山宗的脸!’
万重山低头看着她,嘴角忽而上扬起两三分弧度的笑意,令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哦?这个要求…还真是……有些奇怪呢!”
这两三分弧度的笑意,像是不屑,像是嗤笑,像是冷漠,像是诧异,像很多很多,但就是让李轻舟根本捉摸不透他的心意。
要求奇怪?这他娘的说的什么屁话!
要抱就抱,不抱就不抱,弄出来这个跟鬼一样的笑是干什么?方镜知说的那个骂人的词儿是什么来着?哦,对!:傻笔!大傻笔!万重山就是个犬日大傻笔!!
李轻舟开始有些后悔了,他到底是不是‘种,马’?他不是对女人来者不拒吗?为什么到了自己这儿就这么难呢?
是她不如万灵儿是青梅竹马,还是不如唐金宝财大气粗?
李轻舟越想越气,干脆也来了脾气,切,她还不干了呢!爱抱不抱!
就当她要准备转身回屋的时候,一双有力的臂弯紧紧箍住她的腰身,坚实的力气让她的脚尖轻轻松松离了地。
李轻舟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身体向上,她的双脚已经环顾在精壮的腰身,一只手臂托着她的大腿,另一只则覆拦她的后背。
……
李轻舟忽然想起方才席间,那些妇人们也是这么抱自家孩子的。
她不舒服的扭了扭,却听万重山道:“别动,再动就下去。”语气很是冷漠,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却是再也不敢动了。
风静静吹来,李轻舟又窝在万重山的脖颈处,她的目光盯着院子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愣愣的出神。
这样与之亲密接触的次数多了,她不知怎么总觉得安心,就像现在这样窝在他的脖颈,闻着他身上特殊又好闻的香,令她昏昏欲睡。
李轻舟却没有觉察,人只有在安心,舒服的环境下,才能发困。
缓了一会儿,她咬着口中的嫩肉,企图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点:“闯进我房间的人,是那个姓吴的色鬼,你没看到他的脸吗?”
“看见了。”万重山亲声开口,风轻轻吹拂而过,将怀中的人发丝不住的吹到他的鼻尖,很痒,还带着股花果的气味,甜甜的。
“那为什么没对唐大小姐说实话?”
李轻舟的指尖在男人的后背一下下划过,感受梵云织锦的触感,当真是软柔无比,像是天上的云团一样,令人爱不释手。
她也想有一件!
万重山闭上眼睛,没有回答,就在李轻舟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
“我说他是吴大夫,他就真的是吴大夫吗?他在水坊村的身份都是假的,说与不说,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