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吴大夫只是村里一个大夫罢了,他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潜进女子房内,不是李轻舟有多厉害,而是万重山一直守在院子里。
想要躲过万重山的视线,潜入女子闺房,在与万重山交手数招,绝对不是寻常人。
唐金宝脑中纷纷扰扰,一时之间倒有些分不清了,到底这个吴大夫本就是个假身份,还是说那个采花贼轻薄李轻舟不成,又掳走了吴大夫?
“唐姑娘,你脸色不好,要不要回去休息?”
万重山带着关切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唐金宝抬起头看着他面目隽美,目光坦荡,没有丝毫的心虚。
忐忑片刻,终究是问出了口;
“万公子,昨夜的采花贼与吴大夫失踪可有关联?”
他们二人站在屋檐下一角,唐金宝还特意压低了声量,并没有旁人能听见。
唐金宝有些紧张的等着他的回答,忽而一双温暖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股独特且无法形容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尖,好闻极了,好闻到还想再闻,似是上瘾一般。
她还沉浸在这股沉香烈橘般奇幻的香味中,就见一张俊脸凑近,阴霾的天气下他的双眸黑亮透彻,像是溪流中的黑曜石,散发着独特的光芒。
“别怕,他们不是同一个人,那个吴大夫应该是自己离开的。”
唐金宝看着那双眼睛,胸口下有什么东西跳动不止,几乎要蹦出来,连脑子也在一瞬间停止转动,只余‘咚咚’不止的心跳声。
直到那双眸子,那股味道皆离她远去好一会儿,她才终于反应过来,有些局促不安的伸手摸了摸发红发烫的脸颊,低声喃喃:
“嗯,我信你,万大哥。”
阴霾的天空晦暗不明,屋内只有一扇方窗,只将混沌的光源照进来些许,整间屋子大多隐与黑暗之下。
李轻舟躺在床上,呼吸绵长深厚,口中却嗫呓不停,低低沉沉不知在说些什么。
置身一片迷雾之中,李轻舟看着脚下潮湿泥泞的土地,眉头紧皱,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雨滴一滴接着一滴落在脸上,身上,阴冷的寒气袭来,一个尖锐又古怪沙哑的声音像是从迷雾的四面八方传来。
“你是坏女人,你是坏女人,你是坏女人……”
一句接着一句,充斥李轻舟的耳朵,她眉头紧蹙,不再停留在原地,踏着泥泞的道路向前走去,越走迷雾越大,看着横叉冒出的竹叶,她直觉这是一片竹林。
脚步越来越快,可那古怪尖锐的声音并没有停止,反而愈演越烈,李轻舟崩溃的捂住双耳,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
无力的跪在地上,身上青浅色的衣裳被泥水沾染,贱湿了一大片,她默默抽泣,几近濒临崩溃。
此刻前方传来脚步声,踏着泥水,一蹦一跳,声音宛如稚子又如老妪,带着报复后的得逞:
“活该,让你再骗我,让你再抢我的东西,活该!活该!你这个丑八怪!”
欢快大笑的身影蹦蹦跳跳,忽然一双素白的手紧紧握住了‘它’如竹竿般瘦弱细小的手腕。
‘它’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低下头看着跪坐在泥潭中的女人。
李轻舟抬起头,白净的脸上沾染着几滴泥水,破坏了这张芙蓉面,她却丝毫不在意,勾勾唇,笑的如吃人心肝的妖精:
“丑八怪?你才是丑八怪,一个不懂七情六欲的丑八怪!对不对!!”
“不!不!”
它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浑身上下黑烟滚滚腥臭不已,像一只被烧焦的幼兽,纵然没有脸,却也能感知到其面容狰狞可怖。
“我不是丑八怪!我懂感情,我懂!啊啊啊啊!”
李轻舟有些不耐烦,面容一冷,声音像冰一样:
“闭上你的嘴!别像个疯子一样大喊大叫,不然等我烦了你,就不会那么好心的帮你了!”
“帮我??”
焦骨黑烟的瘦小身影忽而停止了嘶吼,转而开心又带着讨好的笑道:“你帮我?怎么帮我?”
李轻舟耳边清静了,伸手抚摸上自己的脸颊,眼波流转,扬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意:“用这张脸,帮你!”
一道惊雷隆隆响起,平白照亮了整间屋子,李轻舟猛然间睁开眼睛,双目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慌失措。
缓了片刻,她打量着四周,终于松了口气,原来刚刚只是一场梦。
等她赶到前院的时候,正好听见沈望说话。
“前屋后院都没有外人闯入撬锁的痕迹,屋子里除了吴大夫的脚印也再没有旁人,故而他绝不可能是被人掳走,是自己走出的房间。”
跟随而来的村民七嘴八舌说个没完没了,都不相信吴大夫会在受伤的情况下自己走出去,不知所踪。
沈望甩甩袖子:“各位,我已尽我所能,言尽于此,就不多久留了,告辞!”
说罢,便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