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坏了规矩,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她顿时头痛欲裂,额上不知何时已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接下来的事情她已记不清了,只是凭着这些日子反复训练的本能完成了繁复的仪式。
待她终于缓过神来时,已然礼成,入了洞房。
一个人的洞房花烛。
过了许久,久到仿佛一世便要这么过去。
她想着不会有人再来了,便自嘲地将盖头取下,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一对龙凤花烛静静地燃烧着,燃烧时不停滴下的烛液仿佛流淌的泪。明明应该是充满了喜悦与幸福的,她却觉得无限哀伤凄凉;明明应该是充满了希望与光明的,她却觉得如堕冰窟,未来一片灰暗。
她不想做什么王妃,只想简简单单做一个手握利刃,能够护心爱之人周全的杀手。
哪怕日子过得再辛苦,受再多伤,流再多血,哪怕她的爱永远不会有回应,只要有短暂的欢乐便足够了。
而这些,她甚至都无人倾诉。
当然,她并不知道,有一个人隐在门外角落里,透过窗子将她在屋内的一举一动看得真切。
他不由得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红烛高照,岁月静好。
当他伸出手轻柔地为她揭开喜帕时,她双颊泛起红晕,如同熟透的苹果,煞是娇羞可人。
可如今,斯人已逝,徒留他一人伤心罢了。
案上静静地置着一柄秤杆,眼前满室的红,只让她觉得讽刺。
她的目光定格在桌案上那两杯合卺酒,缓缓举起一杯,仰头一饮而尽,喉中的辛辣似在提醒她眼前这一切的真实与残酷。
酒不醉人人自醉,她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眼底也氤氲出一丝柔意,喃喃道:“这酒,本该你我二人共饮。”
她借着醉意起身:“真想让你看到我穿嫁衣时的样子。”
不想却有个黑色的身影闯了进来。
这个敢在大婚之夜穿着一袭玄黑色的袍子,随意出入她洞房的人,除了那战功赫赫,连当今圣上都要忌惮几分的毓王本人,还能有谁?
此时此刻她却没有心情搭理他,一个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无法护住的人,并不值得她的同情。
“王爷?你此刻不是应该在桑柔姐姐那儿?”她既已有几分醉意,便索性使性子般将他推到别的女人那里。
“这里是毓王府,本王想去哪儿便去哪儿。你区区一个侧妃,管得未免有些宽了吧。”
他却忽然俯下身子在她耳畔轻语,动作暧昧至极。一时间,她的心怦怦直跳,脑海里一片空白。
直至她看清他幽深的眼眸中暗藏的戏谑、嘲讽与轻蔑。
“宫里说要给本王选妃,我想了一万种可能,却没想到会是你。”
她无言以对,只得保持着微笑,欠身施了一礼。
他却没有就此放过她,趁势轻佻地勾起她的下颌,继续逼问:“你这么做,方生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