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过马路的时候,傅集思见过陈感知一面。
傅集思在等行人红灯的最后两秒,陈感知坐在车里,恰好赶上了黄灯。
他们打了个照面,猝不及防、意料之外。
几乎是两秒内就认出了对方,只可惜肢体行动大于脑袋细想,行人绿灯一跳转,傅集思抬脚就走了。
陈感知追着她的背影看过去,后背离开车座位,安全带的弧度逐渐被他拉扯开。
驾驶座的人问他在看什么,循着他的眼神也看过去。
混入人群的傅集思早变成一个点,看不清了。
他说没什么,淡淡的。然后靠回椅背揉了揉太阳穴。
*
傅集思没想到今晚又能见到陈感知。
她在嘉嘉指挥的“那边那边”中收回目光,手上的酒杯子还没放下,转回来了然于心地点评:“啊,他啊。”
嘉嘉高戴厨师帽,听见这一句,停了动作,叉腰数落:“又来了又来了,你的’啊,他啊’病又犯了。”
“这是病吗?”傅集思反驳,“这明明是种态度。”
“你得了吧。”
嘉嘉双手撑在料理台上,隔着一块透明玻璃,眯起眼睛,从头到脚又打量了一遍陈感知:“瞧瞧,这长相,这身材,衬衫西裤,纽扣小松一颗,手上戴的我看看……”她啧一声,不得了地摇摇头,“是不是江诗丹顿啊?”
傅集思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
他打完电话正在和门口店员交涉,似乎是手机那头又有要紧事,屏幕亮起,他向店员比了个“不好意思”的手势,低头开始处理事情。
陈感知退开一步,打完字后又拨了通电话,边说边笑,腕上那块表靠近他下颌,多多少少给他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在这种烟火气充足的场合里看似不那么适配,但仍游刃有余。
傅集思想,如果她十七岁,她也许会为这种气质倾倒,只可惜过完今晚,她就二十六了。
“这你也看得清?”傅集思转回来,开始胡言乱语,“江诗丹顿就江诗丹顿,你这家店每天的营业额也不低啊——”
“你给我闭嘴啊。”嘉嘉说。
她傻傻一笑,表情讨好又乖张。
“喝多了吧,喝多了快走人,帅哥没坐了。”
她确实喝得有点多了,颧骨泛红,嘴巴撅起,两旁碎发跟着她用力回头的动作飘起落下,看见陈感知正在门口朝里面张望着。傅集思说:“我不走。”
嘉嘉好言相劝:“好集思,你一个人占了两个座位,看在今夜寒舍光临富贵帅哥的份上,行行好,给帅哥腾一个。”
傅集思则拎起隔壁座位上的包,说:“我的包是我今晚尊贵的客人,好嘉嘉,你就忍心看我孤苦伶仃迈入二十六还没能力一个人占两个座位吗?”
“好集思,那我今晚给你酒水免单,你和包回家去好好睡一觉,准备迎接明天的美好新生活吧。”
“好嘉嘉,”傅集思忽的打了个酒嗝,猛拍着心口给自己顺气,“你干脆把帅哥叫来坐我腿上吧。”
嘉嘉用嘴型说她是疯子。
傅集思乐得开怀。
对讲机里传来柜台小何的求助,他说查了客人的预约信息,但忘记给留座了,男大学生语气焦急,生怕嘉嘉没听见,呼叫了好多遍。
“听见了听见了,”嘉嘉说,“有没有快吃好的客人,你观察观察。”
小何说:“没有啊姐,有几桌都是刚落座。”
嘉嘉对着别在领口上的小话筒,无可奈何:“等多久了?要么给他折扣吧,我看有张大桌好像快结束了。他要的几人位?”
“等半个多小时了,”小何说,“要两人位。”
星期五夜晚,抢手的两人位被占光了。嘉嘉觉得棘手,看傅集思赖着没有要动的意思,松口说:“行,你按八五折给——”
“好啦。”傅集思突然站了起来,一饮而尽杯子里剩余的酒,抽了张纸随意擦了擦嘴,捏在手里,“我走啦,蹭吃蹭喝都怪不好意思了,哪里还能耽误你做生意。”
嘉嘉双眸闪动,换上一脸惊喜:“我的好集思,你果真是我最好的集思。”
她表情故作无语,拎起包转身,嘉嘉让她打车记得分享行程,她比了个ok,在氛围昏暗的店内脚步踉跄地往门口去。
座位与座位之间的空隙不算宽敞,通向店门口也此刻在人堆里只能辟出一条道来。
要出门,必定要经过陈感知,而经过陈感知,必定少不了一眼对视。
柜台店员和陈感知确认完信息,手臂指认座位的方向,他道谢,转过脸,不期然就看见了傅集思。
礼貌得体的笑容维持在嘴边,却有那么一瞬间滞住了。
陈感知也没想到会在这见到傅集思。
店员小何出声提醒笑容凝滞的陈感知,说:“先生,吧台空出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