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看得难为情,别开眼望向站台外的秋景,擦了擦自己的鼻子,“陈感知,你别真脱了啊,这天还挺冷的。”
耳边窸窸窣窣,余光里能瞄到他脱了两只袖子,然后举起整件衣服自习端详了几秒那块黑森林污渍。傅集思还在游说:“陈感知,听到没有,污渍事小,感冒事大。”
“嗯。”
“那你是听到咯?听到了就赶紧把衣服穿上,我怕你感冒了赖我,我——”
呼啦一声,那件刚脱下的校服被盖在她的头顶,止住了她的七嘴八舌。
清新的洗衣液味道萦绕鼻尖,温热感流动在脸颊边,这是件新鲜的、刚脱下的校服。
傅集思确认。
她顶着校服将脸转回去,像对着个苦口婆心但不听劝的坏小子,“我会给你洗的!”
“要今天洗,”他穿着短袖校服站在站台,在这种不稳定的天气里,不仅显得清爽,还显得冻人,他对傅集思说:“明天洗你的蛋糕就要干了。”
是她理亏,也是她手脚不协调。好吧,算了,妥协一次好了。
傅集思把校服从头顶扯下来挂在臂弯,当即就要拉自己的校服拉链,陈感知咳嗽一声,立马后退,问她干嘛。
“我还能干嘛,”她一脸无语,“把我的校服给你穿,总不至于让你明天流着鼻涕来上课吧。”
“我穿不下。”他诚实说。
“将就一下吧。”傅集思说着,拿手掌去比对自己和他的身高,“我的校服是175的。你183还是184来着,将就一下不会太短。”
陈感知看她下摆宽松,好奇问:“你怎么买这么大的校服?”
她把手里的蛋糕举起扬了扬,“藏东西嘛。”
蛋糕和他的校服交到陈感知手里,傅集思要脱自己的,却猛然被陈感知捏住了领口。
他不由分说,抖抖自己带着黑森林味道的外套,直接披到了她的身上,拉上拉链,一路拉到顶,像完完全全捆住了傅集思这个人。
“别脱,我不冷。”
这些话落在傅集思眼里就是强撑,她劝他:“你别逞强。”
“我没有。”他拉住两只袖子,让她彻底无法自由行动。
对话到这里,傅集思才彻底作罢,“好了好了,知道你不冷了,快放开你的袖子。”
他这才松开,把蛋糕递还给她,绕回最开始想问的问题:“358都开走了,你怎么不上车?”
她接过蛋糕:“我本来想吃完再回去。”
“怎么不回家吃?”
傅集思嘿嘿一笑,“我妈会说我的。”
“说你吃蛋糕?”
“说我饭点吃蛋糕呀,回家就吃不下饭了。”
这些常见的家长里短,都写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里。陈感知笑了笑,和她说要走了,转身去找自己的自行车。
傅集思站在阶梯上,穿着两件校服,手里拎着已经不成形的黑森林蛋糕,再一次向他确认:“你真的不冷啊?”
“不冷。”他朝自己胸口指了指,语气严肃,“洗干净。”
“知道了知道了。”她挥挥手,赶走了陈感知。
*
358路停在巷子口。
天开始暗了,日影与月光分层。车门合上,重新启动的瞬间,路灯在同一时刻营业。
这个季节,没有树影。
傅集思坐在站台位置上,从袋子里拿出那块狼狈的黑森林蛋糕,用小勺子扒拉着吃完了。
垃圾丢在就近的垃圾桶了,然后卸下书包,把外面那件明显宽大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
外套挂在手臂里,一路踩着不明了的月光,朝家走去。
关赫丽最近休假,天天在家,人到中年,不得不拾起些年轻时没来得及发展的爱好。对她来说,这一爱好就是做饭。
三个菜一个汤,两个人吃非常足够了。
傅集思进门,她从沙发上起来,书页里夹进书签,放在茶几上。
家里留着一盏灯和一桌饭菜,于别人是家常,于傅集思却难得。
“今天吃什么呀?”她问。
关赫丽系上围裙进厨房热菜,玩笑说:“吃点助眠和提高记忆力的。”
她把校服和书包一起放在沙发扶手边,进厨房开始帮忙。
关赫丽工作的原因,傅集思几乎很少和她坐在一起正经地吃顿饭。
饭桌上,关赫丽讲些科室里好笑的事情,傅集思也分享几件学校里的活动,一顿饭吃得相安无事。母女间其乐融融。
吃完了,傅集思抱着衣服和书包上楼,忽然在楼梯上被关赫丽喊住。
目光落在傅集思手里那件校服外套上,关赫丽说:“怎么两件校服?”
“同学的。”她摊开污渍一块,“被我弄脏了,我带回来洗。”
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