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忍下去了。
林晏舟高大的身子挡住灯光, 将女人围拢在双臂和墙面搭建的密闭空间内。流淌全身的血液无法抵抗心上人的气息,随着时间的流逝,理智渐渐崩塌。
触手在缎面光滑的衬衣下挣扎蠕动。
可惜魏婧安看不到。
男人的身体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除了那张仍旧醉人的容颜, 他的全身各处爬满黑红色的触手,由他的背部、尾椎骨,随便某个地方长出的狰狞的软触,在暗处跃跃欲试。
那些平庸丑陋的人类尚且不能容忍, 更何况人鱼呢?
即使那是一条有主的人鱼。
魏婧安的体内有触手的血液, 长期受它蚕食,难免受到影响,更何况最近林晏舟正处于发、情期,含着浓郁杂质的血液进入她的身体, 不可避免地使她发生变化。
她早晚也会受到情、欲的折磨。
不、可能此时正在遭受。
她眼底水光弥漫,脸颊潮红。
那条容貌秾丽的人鱼, 最擅长的便是勾、引不懂事的女子, 陷入它制造的甜蜜的恋爱中, 实际它邪恶卑鄙。
远远就闻到它散发的肮脏、恶心的发、情期的气味, 被蛊惑的女人还不知道落入了它气息制造的陷阱......
就连魏婧安都不能幸免!
她的目光长久地落在人鱼的身上, 眼底的惊艳深深地刺痛林晏舟的心脏。
林晏舟无法再容忍下去。
他盯着脸蛋逐渐潮红的魏婧安:“那条......男人好看吗?”
这是什么话?
魏婧安迷茫地瞪大眼睛。
她此刻的状态不是很清醒,她自己能够感觉到。男人沉冷的情绪在她看来, 有些莫名其妙,稀里糊涂地被他扯进房间, 连屋内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就被他推到墙角, 充满压迫地逼问她。
是的, 逼问。
魏婧安就更不懂了。
她舔了舔越发干涩的唇, 捏住挣扎着想要扯开他衣领的手,视线在他压过来逼近的脖颈转了圈,心虚地盯着男人敞开衣领的扣子。
“学长的话我没明白,什么男人好看吗?”
林晏舟此刻的情绪也不是多么稳定,甜腻的气息汹涌地不带丝毫遮掩的扩散,宛若融化的糖浆,兜头浇在魏婧安的身上,她的脸颊因此潮红,眼睛溢出水光,几度落在他起伏的喉结。
他难耐地吞咽口,语气又凶又怨:“你盯着他看了整整两分钟,两分钟!”
见她仍是一脸迷茫,捏住眉心,缓了缓情绪,说:“在浴池,卷头发的。”
魏婧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刚想要开口解释——
我看的可不是那个男人,虽然也确实被他惊艳到了,但是视线更多的放在张静姝身上。
在她心底,被隐秘地划归为很可能会跟林晏舟联姻的女人。
可是转念一想,为什么要解释?
他凭什么要这么问自己。
像是撞见妻子跟陌生男人亲密的丈夫。
魏婧安渐渐地适应那股几乎将她闷死的甜香,视野变得清晰明朗,她先是注意到林晏舟额头根根凸起的青筋,再然后是抿出锋利直线的薄唇。
她抬起眼,黑亮的眼瞳撞进男人显而易见盛满无理取闹的嫉妒的瞳孔里,抑住微微上翘的唇角,她捏住指腹,慢声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问。”
她抿起干涩的唇,火上浇油:“他确实很好看,我多看他几眼没什么关系吧?”
林晏舟盯着她,给魏婧安一种他随时可能张开巨口咬破动脉的错觉,毕竟他离着自己的脖子那么近。
灼热的急促的呼吸喷洒。
就在林晏舟即将控制不住,想要狠很地惩罚魏婧安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小少爷打扰您了,只是您的同学们迟迟等不来您,宴会无法进行......”
“准备的甜品无人享用,他们都在外面眼巴巴地盼着您出现呢。”
隔着房门,都能感受到管家战战兢兢的嗓音。
魏婧安微微蹙眉,总觉得管家的语气很奇怪。
大家都是拿钱工作的关系,只有富人跟穷人的差别,可是管家的语气还有面对林晏舟的神态,像极了旧社会被压迫的长工。
飘走的思绪被林晏舟拉回,他弯腰贴近她的脸。
“婧婧......”
自从得到她的同意,叠字不要钱似的从他嘴里唤出,落在魏婧安的耳朵里令她浑身发颤,她故作镇定地发出声疑问的“嗯”。
林晏舟说:“我先离开,会吩咐人把食物送进来。”
魏婧安扯住他的袖口询问:“我不出去吗?”
林晏舟扫她眼:“你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