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子坐镇,其他人自然不敢胡来,徐长锦这堂课不说上得畅快也算是舒心。
她沉浸在书页之中想将自己的诸般见解都一股脑地说出来,思绪早已畅游天外。
时间在婉转莺啼之中流逝,窗外已经日落西斜,温暖的橙光从珠帘的缝隙中透过来打在她身上。
坐在下边的叶星舒看着她额头上一道道细微的光影,手指微缩,忍不住抓皱了旁边的书页。
他舔了舔唇,有没有人说过,徐长锦不板着脸的时候其实长得很好看,比京城中那些所谓的第一美人还要好看,心中所想,手中也忍不住动笔。
笔下的人像初见雏形,还不等他高兴眼前便落下一片阴影,“你在做什么?”
叶星舒立马手一抓直接把那页纸从书上撕了下来,忙站起来说:“没什么。”
他动作实在太大,一看就是做贼心虚,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当着她的面撕毁圣贤书,徐长锦的脸色也是越发难看,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可今日太子还在呢,叶星舒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课上作乱,给她难堪。
她斥道:“叶星舒,你实是不成器。”
叶星舒低着头没吭声,这话她爹说过,她也说了。
徐长锦攥紧手中的书本,却也不能真拿他怎么样,她冷声道:“罚你将今日的课业誊抄三百遍。”
三百遍?!
众人听了都倒吸一口冷气,这徐家大小姐虽说有些名头在外,可到底不过是替课,也未免太过较真了吧。
再说,叶星舒能接受一小女子在他头上放肆?这二人势必又得翻脸。
刘粟晃着腿,口中啧啧两声,在一旁就等着好戏开场呢。
成王和太子的脸色也不大好看,这两人一个过于胡闹,另一个过于较真,可真要闹出事来,父皇追究下来大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可还不等他二人开口劝架,却听叶星舒低声道了一声“哦”。
“哦!我没听错吧?”
一旁的五皇子扣了扣自己的耳朵,不敢置信道。
要知道叶星舒可是这盛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逃学,殴打同窗都不在话下,平日里能老老实实上完课就不错了,还指望他认罚?
偏巧他认罚了徐长锦脸色还是没什么好转,若非他在课上闹事又岂会有这一出闹剧,叫旁人都看了笑话。
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她攥紧了手中的书,冷道:“今日的课便讲到此处,诸位若有其他见解,长锦随时恭候。”
底下的学生也个个都是人精,这档口哪还有什么见解要讨论,赶紧收拾书本,道一声“夫子辛苦”便快步走了,只那刘粟少看了场戏,不满地冷哼一声,才拎着书不紧不慢地离开。
徐长锦跟着太子去了东宫用膳,成王自然也不好意思贴上去。
一时间,上书房里人烟散去。
他见叶星舒还愣在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人都走了,不过是罚抄三百遍而已,寻几个奴才替你写便是,别多想了。回吧。”
叶星舒点点头,看着成王离开,上书房内便只剩他一人。
他缓缓地摊开手中撕下来的书页,上面的墨迹未干,画像也早就模糊成了一团,根本看不出画的是谁。
叶星舒瘪了瘪嘴,沉默良久,小声嘟囔了句:“你才不成器。”
手却不自觉地把这一张皱巴巴的书纸抻平,夹进了书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