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离老李住的地方不远,徐长锦和叶星舒到的时候,两个课室都还在上课。
他们把食盒交给门房让送到后院小厨房去,便悄悄去各个课室视察教学情况了。
其实说是所谓的学堂,也不过是建了两座大些的宅子,前面是两间宽敞的大房子,后面三间小屋,然后门口挂了块“求知学堂”的牌匾。
看上去颇为简陋,但好在还能遮风避雨。
叶星舒一进来便脱口而出,“这也太寒酸了吧。”还没他们家的会客厅大呢。
徐长锦:“……”
她假装听不见,去了其中一间课室,里面贺夫子正在教一些看起来八九岁大,十几岁的孩子们理解四书五经。
他一身古朴的灰色长袍,面容冷峻,手中拿着一柄长长的戒尺,和徐长锦上课的模样如出一辙。
叶星舒忍不住吐槽道:“这人和你还挺像。”
徐长锦站在窗户边,把这当成夸奖,悄声自豪道:“那当然,这可是我特意寻来的夫子。”
说起这间学堂里的人和事,徐长锦眼睛都亮了,她在此倾注了无数心力,但凡有一些闲暇时间都往这儿跑了。
她介绍道:“你不知道他,他家中贫苦却勤奋上进,若不是父亲因病去世,丁忧三年,去岁就该中举子了。”
叶星舒嘟了嘟嘴,忍不住在心里暗道,怎么又一个要中举子的,如今这举子是哪家商铺批发,人人都能有的吗?
不过这话他没敢当着徐长锦的面说。
贺夫子似是也瞧见了这两人,看见徐长锦的时候面色微微错愕,冲她搁窗点了点头,并未耽误课程。
徐长锦也回点了头,又悄悄去了另一间课室。
另一间课室里,坐着的孩子们明显年纪更小,还有的瞧着不过三四岁,坐着还没有案几高,一个个子不高,身形瘦削的男子声音轻柔地又充满了耐心地带着他们在识字。
“廖秋和?”叶星舒问道,“他怎么在这儿?”难怪最近没在宫里见过他。
“同你一样呗,你怎么来的她就怎么来的。”徐长锦随口敷衍道。
父亲说他自会处理,原是如此,难怪那之后太子没再来找过她,而是命人送来了几本藏书以做答谢。
“真的假的?”叶星舒不信,自成王盯上他之后,廖秋和便在宫里消失了,他忍不住追问,“是不是太子故意安插的人手?徐长锦,你不会还跟太子有来往吧?你明知道他不可能娶你了。”
闻言,徐长锦气得够呛。
本来他死皮赖脸地跟着自己就够烦了,好不容易把他当苦力使唤,愿意跟他多说几句,可这人真是怎么看怎么讨厌,说的每句话都叫她不高兴。
她狠狠睨了叶星舒一眼不说话,专心看着课室里面的孩子们,见她们都有在好好认字便情不自禁地笑了。
叶星舒自知又惹她不高兴了,立马噤声,然后瞧着屋里的人,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诶,你这儿怎么都是女子居多?”
方才瞧年纪大些的孩子不觉得,可在这儿竟是清一色的女孩子,只一两个男孩子。
“因为都是弃婴。”徐长锦看着孩子们平静道。
叶星舒愣在了原地。
徐长锦似是也察觉了他的震惊,回头笑笑:“你是出手豪掷千两金的小王爷,他们大多都是老李或捡或收养的弃儿,还有些是附近的穷苦人家送来免费启蒙的孩子。”
叶星舒的脸胀得通红。他倒是第一回了解这些东西,也从未想过徐长锦和徐家一直在做这些。
难怪她总觉得自己不成器,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无父无母,没有书读,没有地方住,而他不爱念书,一挥手便可掏出上万金。
徐长锦也没有要继续挖苦他的意思,怕打搅孩子们上课,她冲叶星舒勾了勾手指,两人轻手轻脚地去了后院。
后院还有几间小屋,一间厨房,一间藏书阁,原本还有两间杂物房,都收整出来给两位夫子用了。
听见前屋响起“梆梆梆”的实木击打声,两人就在小厨房把面都摆了出来。
只见不少孩子们鱼贯而出都朝外走去,他还看见了上回叫他叔叔的那群孩子,想来是去老李的面摊。
两位夫子则是一人抱着一个小孩,手里还牵着一个来了后院。
叶星舒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怎么不把面馆就设在这儿,孩子们走来走去的多不方便。”
徐长锦瘪嘴:“想过,不过这些半大的孩子们,一闻见饭香就坐不住,压根没心思上课,老李本想说把面摊搬过来,后来就打消了这个心思,只留了小厨房供两位夫子做些吃食。”
叶星舒:“……那倒是。”
就比如他和徐长锦方才在面摊也吃过了,这会儿忽然又觉得饿了。
“女夫子来了。”贺州冲徐长锦点头道,“这位是?”
“哦,我朋友。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