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返回柜台，黑袍下传来仿佛可以看见那讨打面容的声音“你急了！！！”
“王立方！！你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依然盯着她，不曾往后退一步。
“好，好好好，无剑门里那件神器我带来了，这俩先争，好吧——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
吴痴放开滚轮黑箱，敞开黑袍向他伸手“拿把匕首。”
老板手边显出一处黑色光圈，他伸手进去，摸出了一把黑气滚腾的妖刀。
“报复心这么强。”吴痴责怪地看他，他将刀双手递出，微微低头“无主之物，献于有缘人。”
她接过妖刀，黑气在瞬间侵蚀了她，却又遗憾的回到刀上。
一个死人，哪有“源”供它吸食。
可惜极了。
吴痴调整好刀锋，隔着破烂的青色衣物剖开了自己的肚子，小心翼翼伸手进去搅弄一番，拿到了一颗散发着青色光芒的珠子。
“藏万物在哪？”她把刀丢在地上没再关注，裹紧黑袍防止脏器掉出，又抛了抛珠子，老板眼珠转动，盯向了身后那些木柜，微微倾身。
“客人若要再存物品，还请先拿出灵石。”
珠子又被她抛起，青色的光盈润又安静，没有沾染丝毫血肉。
下一瞬，珠子被砸到木柜上，金光瞬时将此处包围，寂静无声。
这是神器的争斗，与凡人无关。
神器灵魂若想存活，要么吃灵石维持神智，要么打败其他神器，吃掉只有神器才有的独特的那股“神”。
这是王立方告诉她的。
天下神器众人皆知的不过六样，两样是此刻正在互殴的盈天地和藏万物，一样是正在佛宗的傀儡子，观万物和梳其运下落不明，而琉璃匣在合欢宗。
吴痴废了大力气才将盈天地盗出，如果不是为了逃离，她绝对不会碰这些有病的诡异神器。
人的身躯尚且抵触同类相食，神器就已经开始互相搏杀以求存活。
真是有病。
王立方神态放松地翻过柜台，一如他记忆中少年时与玩伴同游。
“哟，终于出来啦？”吴痴又不明其意的笑起来，而他直直看向吴痴，一双瞳孔在此刻终于少了些杀意。
“吴痴，”他看着她，“我青年因贪欲以藏万物开辟此处，作茧自缚。万年后此刻终于解脱。你年少聪颖，万年难见，切不可再循我来时之路。”
“蛤——蛤——”吴痴再次裹紧黑袍。
“我还有几分话语。”
王立方拿出一个椭圆的玉白色储物镯，“这里有我千年所储，极品灵石上万。”
吴痴立刻紧紧盯住那镯子，接着极不舍的将自己粘黏在上面的视线挪到王立方那张少年模样的脸上“你说，我听。”
“十三年之前，你曾与你师兄来此，那时你不过是一个稚弱小童，十年之后再见，你已经不能用世俗常理所看待。我未曾亲眼得见这千年间修真界之变，也不曾亲口询问你究竟经历何事，我只希望，你不要忘记你自己。”
“世间万物皆有代价，它们称为交易。”
“我知今日说教你必不会听，”他强制将吴痴的手扯过，把镯子套进了她的手里“所以我只告诉你一句。”
“你好好活着。”
面前人化作一道残光，一瞬而逝。
吴痴皱起脸“——啊，我都死了，还让我好好活着，脑子抽筋了吧。”
她顺着手腕上残留的冷意打了个颤，感觉死去的王立方会突然攻击自己。在这方空间崩塌前她向前跑去，翻过柜台捡起青色珠子，转身一脚踢碎已经开始腐化并散发出一股奇异香气的柜台，拉上滚轮黑箱大步冲向一片白光的门外。
“我——咕噜咕噜——”
她用尽力气，含着珠子拽着箱子爬上了湖岸。
运气真好，这是掉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