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
祝缨没闭嘴,她下了个结论:“都是段琳不好!”
郑侯中肯地说:“对!”
郑侯留了祝缨吃饭,祝缨也不客气,郑熹特意嘱咐了:“不许给他上酒!”
郑衍好奇地问:“这么可怕么?”
甘泽一边给他倒酒一边低声说:“不想跟金彪一样,就别在他喝酒的时候出现。”
“金彪?”
甘泽低声说了金彪之可怜,郑衍听得直笑:“这孩子挺可爱的。”
郑奕见他哥哥似乎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主动与祝缨攀谈了起来,祝缨也跟没事人似的接着跟他聊天儿。并且说:“没事儿,都过去了。不是这一件,还有另一件,谁摊上了谁还手就是了。”
一看郑衍,又没事人一样跟郑熹喝酒呢。害!谁家没几个傻亲戚呢?
郑侯、郑熹为了这个傻亲戚收拾局面,倒比段琳跟段智讲道理轻松许多。祝缨也不去记恨郑衍,从郑熹手里拿了安慰她的一些夏季之用品也毫不手软。
如是风平浪静一个月,又一年的中元节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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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三,祝缨照旧应卯。
每天,祝缨骑着马在前面,曹昌就骑头驴跟在后面,驴上放着一些祝缨用的东西比如她的加餐肉饼之类。等到了皇城门口,曹昌把东西交给祝缨带进去,自己再将牲口带回家喂养。
今天仿佛也是一样。
只是快到皇城的时候,突然从路边的沟里蹿出几个人来!
祝缨勒了一下马,临近皇城,她骑得并不快,离几人还有数步的时候就停住了。正要说什么,瞳孔倏地收缩了一下——这些人手执钢刀正向她冲来!
祝缨不及细想,用力一鞭抽在马臀上,驱马奋力向前!
皇城前有一道象征性的河,河上有数道桥,过了桥就有大把的禁军了。现在她离这桥也不过是数丈远。她其实挺好奇的,什么人这么有勇气,在这儿跟她动手?!
她还有心数了一下,四个人,人数不少了,够看得起她的。
马一吃痛,长嘶一声便往前冲。祝缨犹有闲心感叹:金良是个实在人,给选了匹好马。
这马两只前蹄几乎要腾空而起,猛地踏到了第一个人的身上,踩着那人往前冲去!那人的钢刀也没收住,跟着落了下来。祝缨是没见过这个阵仗,只好本能地反应,她伏低了身子偏向一侧,拿马来挡着自己。
不幸腿上一凉,第一人固然被马踩着了,但他手里的钢刀落到了马腿上,马一吃痛本该前冲,但因伤的是腿竟踉跄了一下就要跪倒,祝缨因为坐在马上,腿上也着了一下!马前腿一跪,祝缨机敏赶紧松开马蹬,从马上往旁边的地上一滚!她还没滚出两尺远,马倒摔倒了!
如果不是滚得快,她不被马甩出去也得被马给压住了。
后面曹昌大喊:“杀人啦!快来救命啊!!!表哥!!!”
对方还剩下三个人!他们一惊之下,又醒过味儿来,三个人竟然不理曹昌,提刀往祝缨这边杀来。曹昌催动驴子来救,最后一人反手一刀劈过来,这驴竟然比马有想法,它驮着曹昌跑了!
祝缨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热,她的精神很兴奋,但是头脑很冷静,手也很稳。她站着,不去管受伤的腿,却将郑侯之前给的那把金刀握在手里。这刀很短,祝缨看向三人,她选定了最右边上的一个,提前往边上一跃,躲开了三人的乱刀,手一挥,小刀插入此人的喉中,手握紧了刀柄用力一划!
然后猛地向地上一伏一滚,再次滚了开来!
那人的喉咙被横着切开了一道大口子,血喷得到处都是。
祝缨再将滚地而起,此时腿上的伤口才觉得疼痛,而另外两人又提刀杀到!
祝缨极少与人正面对战过,却出奇的冷静,她又是一个翻滚,滚到了刚才切的那人身边,从他的手里抽出了钢刀。左手执刀,右手执短刃,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剩下的俩人离她已经很近了!
对方的动作在她的眼里放慢,一个节拍一个节拍的。她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人的动作可以分成一个节拍一个节拍的,只要抓住了节奏,做什么就都会很容易。
人也是一样。她不求一次对付所有的人,也是一个节拍一个节拍的来。她伤的是左腿,就挑选自己右边的人动手,左半边身体再受伤也无所谓。她架住右边一人的钢刀,那人力气比她大,钢刀一沉、腕上一痛,紧接着钢刀被磕飞,她也不在意,身体猛地往前一撞,撞到来人怀中,右手金刀再次划出!
来人个头不算矮,祝缨以金刀刺入他的腹部。七月天气并不寒冷,人们穿得仍然单薄,这几个人都穿一层单布衣。金刀虽因为短可以被带入皇城,它的刃部仍然足够没入一个人的皮肤。祝缨仍然是握住了金刀,用力向上一挑,将此人肚腹破开一道大口子。
最后一人的刀也到了她的左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