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落篇(八)(1 / 3)

苏倾落疾步上前,推门而入,她近乎是将危险和恐惧抛至脑后,二话不说的迈入光线昏暗的里屋去。

“李伯伯,我是倾落,您没事儿吧?我进来了。”临近里屋门的时候她还是礼貌性的问了一句。

可是屋中的却迟迟没有回音,苏倾落又轻叩门,道:“李伯伯?”

只有一个小窗户的里屋内,光线昏暗,隐约能看得清床上躺着的一个人。

白瓷碗碎片在地上绽落开来,苏倾落踮起脚尖,小心的朝李石的床边走去,临至烛台前,她摸索着,将那黑色的棉芯重新点燃。

火苗‘哧’的一声燃起,淡黄色的火焰将周遭的一切点亮。

苏倾落转头向那床上望去,脚下一滑,却一下子蹲坐在地上,手掌处被瓷碗碎片割伤的刺痛传来,她强撑着想要站起来,而背着的药箱倾斜,让她失衡又差一点的倒下。

季温年甫一进来,堪堪扶住门框,腰间佩剑的桃花穗晃动,他见苏倾落就要倒下了,一个箭步上前,抬手就要拉住她。

可是他忘了,忘了在这个时空,他根本就不能改变这里发生的一切,又怎么能帮到她呢?

再一次他的手直直的穿过苏倾落的手腕,一个踉跄,季温年险些站不稳。

“又一次,又一次,我没能拉住她。”季温年懊恼的握紧双拳,“即使现在这副身体换了一个主人,我也不希望它受到任何一点伤害……”

苏倾落艰难的起身,拔.出扎进掌心的碎片,鲜红的血液瞬间流了出来,滴在她浅紫色的袄裙上,像是冬日绽放的红梅,也滴在地上雪白的瓷片上。

屋内原本就充斥着一股阴冷难闻的气息,此刻又徒增一丝腥味,更让人觉着难受了。

给自己包扎好后,苏倾落小心的来到李石的床边,木榻上的人背对着她,始终是一句话都不说。

‘怎么这么大的动静李伯伯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难不成是我没及时来给他看诊,他生我的气了?’她心中这样想着,嘴上还是试探性的问着。

“李伯伯我来给您看诊了,李伯伯?”

就在离木床还有一步之遥时,床上的人突然翻过身来,略显沙哑的声音道:“倾落啊,你来了。”

不知为何,他的回答在这个狭小的屋子里格外的可怖,像是漆黑山顶洞中,突然出现的幽魂,冷不丁的发出幽怨哀长的声音来。

烛光昏暗,苏倾落看不清他的脸,虽是害怕,却还细声应着,“哎,是我李伯伯,是我来给您看诊了。”

“来了就别站着了,坐吧。”李石说着就直挺挺的坐了起来,“走了一路的山道,可是麻烦你了。”

苏倾落找到一个竹凳搬到木床跟前,“没事,为了李伯伯跑多远都行。”

苏倾落会来为李石诊治,无非两个缘由:一是,苏父同李石乃是生死之交的好友,对他们苏家也是帮扶照顾;二是,系统发布了任务,如果自己收集到了他的好运,那离换取灵安丹又近了一步。

无论是家中父辈之间的交情,还是为完成系统任务,她都必须来跑这一趟。

“李伯伯,我来给您把脉,瞧瞧究竟是怎么了。”苏倾落说着打开她随身带着的药箱,“前几日大雪封山,我来晚了。”

李石没有再说话,而是将自己的一条胳膊伸出,而他的另条衣袖细看竟是空悬着。

刺骨的寒风从窗缝中吹进来,将他那条空荡荡的衣袖吹的轻微晃动,而就在苏倾落俯身打开药箱的一刹,李石的脸上露出一抹不明的笑意。

苏倾落将手搭在他手腕处,隔着一层绢帕,苏倾落指尖上的凉意还是传来,而李石的脉搏又是若隐若现的,极其不稳定。

就像……,就像是将死之人,回光返照一样。

近乎是没有体温了,整个人也是动作僵硬,像是一具任人摆布的僵尸一般。

唯有那一双鱼目样的眼睛,还在死死的盯着苏倾落,时不时的转一下。

“倾落,我这可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病?”李石僵硬的抬起头,“怎么把脉把了这么久?”

在他抬起头的那一刻,借着烛光,苏倾落瞥见他面如土色长满皱纹的脸,枯树皮一般。

直觉使她背后一凉,苏倾落弯腰放绢帕的同时,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表现出一丝恐惧之意,不能让李石察觉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她笑道:“李伯伯,我方才把脉替您看过了,并无大碍,只是原先的老毛病犯了。”

“我给拿几幅药,李伯伯您按时煎药喝就好。”

李石嘴角再次露出诡异的笑,转过身去,似是无意,又像是故意。

苏倾落看清了他另一条悬空着的衣袖,刚想说出口,又立马将话噎回去。

季温年双臂交叉,挨着门框处站着,凭着在战场练出的敏锐观察力,他一下就看到了李石那空荡荡的袖子。

“也是左臂,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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