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儿将馅料和饺子皮放到餐桌上,她和张起灵一人坐一边,捻起一片饺子皮捧在手心,拿筷子夹出馅料放到皮正中,单手合拢,再抬指捏出花边,仔细包好,见没有露馅,便放至一碟子里,如此反复,不多时他俩已经包出两圈的饺子了。
出乎意料,她本想着嘲笑一番张起灵的,再屈尊降贵地当个老师教他包饺子,可这个家伙实在是深藏不露,竟然会包,倒是让她刮目相看,盯着他瞅了好长时间,明明很熟练,可总有种老奶奶戴着老花镜绣衣服的错觉,细小的活儿好似和他不大匹配,反差太过,叫她哑然失笑,却也不敢太过放肆。
如此完成一碟子,端儿擦干净手,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活动活动,见张起灵依旧伸手拿出一片饺子皮,她贴心来到他身后为他锤锤肩膀,捏后颈时力道没控制住,直压得他身子下弯,本来还挺享受,这下倒是让他无奈地撇开了她的手。
“不好意思啊,小哥,不是有意的,是你肩膀太硬了,一看就知道没休息好。”急忙找个借口,她闪躲他递来的嗔怪目光,转身踩着碎步来到客厅,拿起手机,屏幕上依然没有弹出消息,她有些不耐地颠了颠脚尖,而后鬼点子上头,回到餐桌前,对着他挑了挑眉,说道:“要不要打个赌?”
每日的搞事环节,虽迟但到。
差不多一年了,端儿都长能耐,他也要的,比如说对她的包容度有没有提高,对她的坏心眼能不能应付得了,对她时常的互动要求是不是有求必应,等等,省身如是,虽不愿承认,但姑且将这些算作阅历吧。
“赌注?”他手上动作不停,却是分神留意到了她立时狡黠的狐狸眼。
“怎么了这是?这么有兴致?”她揶揄地扬起语调,将椅子搬到他旁边,手机放到他俩中央,解释说:“刚才我发出去五条祝福短信,我们便猜谁先给我回消息,猜对的人答应对方一个愿望怎么样?”
看似是以运气衡量的游戏,实际上还要将对方与她的好感度,对方是否有及时查看消息的习惯,以及对方忙碌与否等诸多影响因素考虑到,因而这是个披着公平的皮却有失偏颇的赌约。
他暗自抿了下唇角,无奈于她的古灵精怪,即便是无事可做的闲暇时光也不能松懈,要时刻保持警惕,毕竟她常常想着占他便宜。
他如是摇了摇头,见招拆招,提议道:“猜顺序。”既然已经对他不利了,那就加高难度,谁也别想轻松取胜。
闻言,端儿讶异地微张唇瓣,圆溜溜的眼珠一眼不错地凝视着他,连连确认是否当真,又思索了一瞬,伸出手指示意道:“三个愿望,赢的人有三个愿望,应该不过分吧。”从抽屉里拿出来纸和笔,递给他一张,自个趴在柜子上写,离他远远儿的,犹豫着落笔后划掉重写,纠结了好大一会儿才完成。
二人把纸条叠好放到前方,照常包饺子,可有一颗心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眸子时不时瞄一眼手机,生怕错过消息。
指针来到六点一刻,手机忽地震动,她探手看屏幕,不解地蹙眉,按下接听,那厢一个大嗓门便从听筒里传出来,在屋子里回荡。
“妹子你们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啊,这都过去一个月了,现在才来消息,害我天天吃不饱睡不好的,净担心你和小哥了。”
第一个回她的竟然是胖子,她抿了抿嘴角,而后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张起灵,装模做样地捏着饺子边,声线如常平稳,似乎听不出异样。
“胖子,新年快乐,抱歉啊,之前出了点状况,所以现在才给你发消息,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和小哥都挺好的,没出什么事,他就在我旁边,也听着呢。”
“是吗?小哥!小哥!他怎么不说话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胖子在拿着大喇叭在讲话呢,难为他扯嗓子喊一个不爱回应的人了,“算了,他就那脾气,既然你俩没事,我也放心了,新年快乐啊,哪天见着我,记着要红包,胖爷我随时揣兜里给你备着,小哥你就甭想了,指不定比我兜里有钱呢,唉!你们现在在哪,还在长白山……”
由是漫无边际地乱扯一通,说了有十分钟才挂断电话,端儿去厨房倒了杯水回来,喝口水润润喉咙,颇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哎呦!胖子的嘴是租来的吗?聊得我嘴巴都干了。”
话音未落,这厢手机接连振动,嗡嗡作响。她看显示来电人,表情有些绷不住,但念及对方打来电话,遂没计较与他人无关的赌约,省得迁怒。
“新年快乐,端儿。”甫一接听吴邪便急吼吼地向她控诉,好似没分到零食的小朋友,“我刚才一直给你打电话,怎么老是占线啊?”
“我刚才在和胖子通电话,聊了点儿近况,没太注意时间。”她点开免提,声音很是轻快,“咱俩离上次通电话也有一个多月了吧,短信收到了吗?希望你今年万事如意,心想事成,吴邪。”
“你还说呢,你也知道你失联一个月了。”吴邪叫她的吉祥话堵得不好抱怨,闲聊了几句,再干巴巴的无话可说时,才忍不住诉说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