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家真的愿意出面，结局也只会是造谣容易澄清难，这些肮脏词汇依然会永远跟随她。
练舞房的门口就在前面。
林明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大概就是孤立无援。
像一条被大浪倾覆的小舟，在无边的惊涛骇浪中，摇摇欲坠。
*
上午心不在焉地结束了训练。
她能感觉到，很多人都知道这个消息了，因为训练时，她比平时拥有了更多的注视，以及更多的窃窃私语。
她刻意一直没有看手机，下训后来到更衣室。
其他人已经换完衣服去吃饭了，路过她时又惊讶又好奇地看她，当然也不乏鄙夷和不屑。
更衣室此时安静下来了，空空荡荡，她坐在椅子上，从包里翻出手机。
刚按亮屏幕，只见程若、姜蔚、林均和，甚至是一些高中时候的好友都给她打了电话、发了消息。
全部是关于网上那条爆料。
她心底翻涌出深深的无力和疲惫，简单翻了一下，都没有回复。
在这些消息里，没有江朔的。
想起来了，今天早上下车之前，江朔说他上午要开一个很重要的会，大概还没有结束吧。
怎么办呢。
事情的影响度那么大，舞团领导应该会有决断和指示。她虽然不是艺人，没有经纪公司和经纪人，但也有自己的领导、自己的不得已。
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不敢回复任何一条毫无依据的猜忌和造谣。
微博的私信里，此时已经充斥着对她的咒骂、对她的失望、对她的告别，每分钟都增加好几千。
林明真握住手机，双臂撑在膝盖上，抬手抵住额头，闭着眼睛。
她不会因为这件事流泪，但不代表她不会为这件事难过。
林明真并不是吃这碗饭的，她有自己的本职工作和生活，并没有把全部的重心都倾注在网络上素昧平生的粉丝们。
但饶是如此，她也曾真心地因为陌生人们的喜欢和赞美开心过、获得力量过，此时，唇枪舌剑迎面而来，其实也是痛的。
她不明白，这些人，和之前铺天盖地赞美她、日复一日等待她的人，到底是不是同一批人？
如果不是，那之前大声说爱她的人都去哪里了呢？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为她说一句。
*
手机又震动起来，林明真有些急切地翻过来。
原来是领导，还是舞团里比较大的领导。
她只在两个月前，《溯洄》综艺刚刚爆火的时候，得到机会参加舞团的未来发展规划研讨会时才见过一次。
领导开门见山：“林明真，关于网上的舆论，是真的还是假的？”
林明真的心一滞。
其实已经有心理预期了，但亲耳听到现实生活中的人在质问时，还是会感到被误解的委屈。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坚定且诚恳：“都是假的。请您相信我。”
领导大概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听到之后只是嗯了一声，便稳如泰山地指示道：“这件事你不要有任何回应，团里会做公关。不过，这段时间会有一些娱乐记者关注这件事，为了避免骚乱和事件进一步发酵，你先不用到舞团里来了。”
林明真愣了愣，她没想到处理方式是这样的……这是，要让她和舞团做切割吗？
“明白吗？”领导威严的声音又问道。
“我明白了，麻烦您了……”
电话挂断之后，她点进舞团的官网，最醒目的“首席演员”那一栏，已经隐藏了她的信息。
林明真无力地笑了一下。
这通电话只打了53秒，53秒，就让她和曾经效力的、曾经以她为荣的舞团变得毫无关系。
但偏偏谁都没错。
她又能怪谁呢。
*
林明真正心神恍惚地收拾着早上带来的包，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这次是江朔。
她按下接通键，耳边传来江朔和平时一样从容沉稳的声音。
“出来吧，我接你回家。”
林明真霎时鼻尖一酸，不知何时充满眼眶的泪水几乎瞬间一涌而出，像一串突然间散落一地的珠子，又像一根绷到了极限终于断裂的弦。
她用手指揩掉眼角的泪。
因为怕声音被他听出来不对，而不敢轻易开口——被网上的评论骂哭，好像还挺丢人的。
江朔没有问她什么，只是又说了一遍，声音自然地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出来吧，我就在剧院门口，来接你回家了。”
林明真拿起收拾好的包，不管一路上师兄师姐们、老师同门们异样的目光，一路向着剧院门口跑去。
正午的阳光已经很晒了，剧院门口有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