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放了几样药材,说是对眼睛有好处。
喝起来其实有些苦涩感,可林清风想到这是嫂嫂为自己做的,只觉得甜。
此时听见男人的唤声,林清风在衡量听见过去与没听见不去的利弊。
林清风很想当作没听见,可他又怕男人在嫂嫂回来后会告状。
他现在也知道了,嫂嫂是真的不认识这个男人,可他的危机感并没有下去,反而更焦躁不安了。
什么家在皇城,受君命守城,未曾接触女子,通篇的鬼话!
同为男人,当他听不出他什么意思吗?
都说出这番话了,鬼才信他未曾和女子接触过!
林清风是不会让嫂嫂受他欺骗的,他要揭露这男人不堪的本性!
口渴?
林清风才不会去给他烧水泡茶,只去灶屋拿了水瓢,舀了一水瓢水缸里的凉水进屋。
赵琛的心思本就不在喝水上,因此也没察觉到小少年都不加掩饰的敷衍了事。
何况这少年眼睛也看不见,有伤残的人总是让人怜悯的。
赵琛接过水瓢,把水慢慢倒进水壶里,打开了话头,“清风,你嫂嫂出门是做农活吗?”
“不然能做什么?”
林清风冷冷反问了一句,“你不要见我嫂嫂长得好看,就往他处想。”
“如果你真这样想,你就不是什么好人,等嫂嫂回来了我要告诉嫂嫂,这家里可不能留你。”
“我并无此意,只是在想你嫂嫂不过十五六,却要挑起家里的担子会不会太辛苦,毕竟家里没个能顶事的男丁。”
赵琛没料到这小少年看清来清清冷冷,却这么牙尖嘴利,貌似还对他很有敌意?
“我们家怎样和你没关系。”
林清风并不想和这男人多说话,可他一个小孩子到底没有一个男人的阅历深。
“怎么会没关系呢?”
看小少年一副不欲多言的样子,赵琛激了他一下,“想必我昏迷这几日都是你嫂嫂亲手照料我的吧?”
“是又怎样?”
林清风绷着小脸,掐灭男人的一切幻想萌芽,“我嫂嫂是好心救人,就是换做其他人,她一样会救,会亲手照料,毕竟家里没有其他人能照料一个伤号了。”
“可她救的是我。”
赵琛说到此就笑了,“给我换伤药就不可避免的会看到我身子,我尚未娶妻,你嫂嫂又生得那样美,我怎能没想法呢?”
林清风被男人的直白与无耻给震惊了,“你好不要脸!”
“清风,你不要对我有敌意。”
赵琛又一转态度,语气循循善诱:“你嫂嫂这样一个小女子撑起这个家撑多久了?一年?三年?”
在他说到三年时,小少年的呼吸滞了下,赵琛就知道罗敷。撑起这个家撑了三年了,可三年前他也不过才十二三吧?
心中怜惜更甚,赵琛不遗余力的要攻下眼前这个小孩儿,“三年,你嫂嫂是怎么过来的,想必你心里更清楚。”
见小少年虽然面无表情,但稍显急促的呼吸声却躲不过他的耳朵,到底是小孩子,情绪掩饰还不到位。
“我观她穿的粗布麻衣,指腹都生了茧子,那样一个美人儿却因撑起这个家被磋磨到泥底里,任谁看了不痛心?”
“她该穿着绫罗绸缎,头戴金钗珠玉,住在宝物琳琅满目的金屋里,被一众仆人精心伺候着,而不是风吹日晒在这山沟里做农活。”
林清风的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头,他多想上去给这男人一拳让他闭嘴。
可又无法否认,他说的都是应当发生的,却被他和妹妹拖着又未曾发生的。
这一点,永远是他所愧疚的!
赵琛并不知道自己戳到了林清风的死穴,他见少年握紧拳,就知道他也听进去这些话了。
“这些我都可以给她,也可以给你和你妹妹,我对她一见倾心,爱屋及乌,也愿意把你们兄妹二人当自家人对待。”
赵琛诚恳诉说着自己的心意和对日后的安排,“希望你也能接纳我,等到时候回皇城,我会进宫请太医治你的眼睛,就算以后我和阿罗有了孩子,你们兄妹该有的也不会少。”
八字还没一撇呢,他就想这么远!
林清风被这男人的无耻给气笑了:“阿罗?你凭什么这么叫我嫂嫂?我嫂嫂早上的婉拒之意你听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