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爷还在想那个女人?我们的行踪保密性很高,做了万全的准备,我觉得那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季延川没说话。温坚也不敢多言语了。
第二天上午,时唯难得起早,辛拉和父母还在睡觉。时唯随手拿了一个面包就出门了,早上九点钟,街上静悄悄的,只有少数的车在通畅的道路上行驶,几乎看不到行走的人。
摩洛哥的一天是从十点以后才开始的。
时唯不相信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发生,一样的酒店,一样是三个人,一样都是中国人。耳边传来脚步声,时唯转身,五米开外的地方走来三个人。
季延川远远就注意到了时唯,虽然她今天换了衣服,黑色皮夹克、破洞牛仔裤,像换了个人,他还是一眼认出是她。
温坚激动嚷嚷:“伍爷伍爷,是上次那个女人!”
季延川脸上没有表情,看也没看时唯一眼。温坚以为季延川没有认出她来。
时唯脸上万年不变的笑容,走向他们,“温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温坚举手,“是我!”
“我是你们的向导兼司机。”时唯说。
温坚吃惊,“昨天打电话的也是你?”
“是我。”
温坚很是开心,对时唯介绍,“我,温坚;他,向艺;这是......”
向艺就是上次那个蓝衣。
时唯看着季延川,没等温坚接下去说,朝他伸出手,“我叫时唯,时间的时,唯独的唯。先生怎么称呼?”
季延川没动,手抄在口袋里,没和她握手的意思,眼睛看着她的眼睛。
温坚吞了口唾液,感受着这两人间诡异的气氛,没敢开口了。
时唯也不尴尬,笑笑道:“总不能一直让我先生先生的称呼吧?”
季延川伸出手来,捏住时唯的手,果然和他想的一样,手掌覆一层薄茧,“我姓伍。”
“哪个伍?”时唯看着他,微笑。
那手,和她想的一样硬。或者,更硬。
季延川很清楚,她在探他的底线。
“时小姐知道英国有个意识流女作家Woolf,她的翻译名叫伍尔夫?”
时唯回答的很快:“不知道。”
季延川看着她。
时唯又说:“没想到伍先生这么才情。”
她的眼神却是戏谑。
时唯问:“听你们的口音,北京人?”
“南方人。”
“哦?”时唯自然是不信的。
季延川没等她刨根问底,健步朝门口走,“车呢?”
时唯盯着男人那双遒劲修长的腿看了几秒,想到草原上奔腾的马匹也有这样矫健的四肢,随口答,“就在门口。”
门口停着一辆改装版的三菱越野。
温坚拍拍车身,“好家伙,”转头问,“谁来开车?”
向艺把行李装上车,“我没带驾照,你带了吗?”
温坚耸肩膀。
时唯已经跳上了驾驶位,温坚把她拉下来,“有我们男人,委屈你女人开车,快下来。”
季延川弓着腰钻进车里,听闻此语,轻一哼,“她要赚我们的钱,哪是委屈,让她开。”
伍爷都发话了,温坚和向艺都不敢动了,乖乖地上了车。
时唯抬睫看向车内后视镜,正巧撞上了季延川的目光,时唯笑道,“伍先生说的对,我这一趟可不便宜,先生几位都揣好自个儿腰包。”
季延川再次注意到时唯的眼睛,灵动和狡黠、正气和邪气悉数藏在里面,这样的矛盾全都共存于同一个人身上,使整个人生动又活泼,而那双眸子却异乎寻常的干净清澈,好像阿特拉斯雪山上流淌下来的水流。
这样的女人,她说的话,每一句,都让人忍不住去判断,几分真又几分假。
来摩洛哥旅行的人,多选择环线游,少则一周,多则一月。
卡萨作为摩洛哥经济最发达城市,随处可见欧式建筑,白色穹顶,水洗般碧蓝天空,地面电车和宽阔的街道。
路口等红灯的时候,几个长相彪悍的当地人见开车是一个女司机,走过来敲着时唯的窗户,嘴里叽里呱啦说着阿拉伯语。
“怎么回事?”温坚搞不清楚情况,傻乎乎探出头去。
“别看他们!”时唯反应迅速地关上了他那侧的窗户,“这座城市民风彪悍,这些人和国内碰瓷的一个道理,不要和他们有眼神交流,否则就麻烦了。”说着,她皱着眉心,恶狠狠地对着窗外几个男人举了举拳头,警告味满满。
那几人被时唯的气势震住了,错愕之间,恰好眼前红灯变换,时唯脚下一个油门,还没等反应过来,车子猛地蹿出老远。
“时小姐,你刚才真是太帅了!”温坚十分解气地拍手叫道,好像时唯做了一件多伟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