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知道,有一类存在会在意。
生活至今的最初之民尽管稀少,但不是没有,曾在伊庭中生活过的最初的人类,甚至最原始的神,他们都对这位感情复杂。
万灵纪前,伊庭高悬,人与神都生活在祂所创造的乐园,不分善恶。
“……没人知道祂为什么回来,一如没人知道祂为什么离开。”
“我只知道,我是祂渴望回归的手段之一,是强大的工具,灾难的化身,也许祂觉得,这个世界衰落了,就会重归自己的掌控。”
伽罗和格琳妮都没想到她们会得知这件事,这实在是牵扯太广了,可又着实力所不及。
然而菲尔诺说到这却话锋一转,没等两人思考出什么就被打断了思路。
“不过我进入这个世界后有些懂了,是这个世界自身拒绝着祂,所以祂才无法如愿。”
伽罗和格琳妮都有些疑惑地看着菲尔诺,不太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好在对方仍在解释。
“世界本身的意识宏大而淡薄,一般是不会显露出具体的目标的,可是在拒绝【神】这一点上,这个世界却格外坚定。”
“【神】不知耗费多久才找到了模拟魔女偷渡这个方法,因为魔女是偏差,不受世界内外分隔所阻碍,所以我被创造了出来。”
“可是事与愿违,我在融入世界时被改造了,被这个世界本身,祂留下的痕迹被剔除大半,只留下了最原本的灾难,所以才能诞生名为菲尔诺的意识。”
菲尔诺所说的经历与格琳妮看到的场景一一对应,她似乎这才明白那一分分时光到底代表了什么。
可是这就带来了一个问题,为什么《魔女之书》会记载这些事。
为什么魔女,甚至能牵扯进这种事。
格琳妮觉得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虽然惊讶于这种位格的跨度,可她自己毕竟也是另一个世界的转生者,这着实也代表了很多事。
不过,这些暂时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神】回来了,还对这世界虎视眈眈。
即使按照菲尔诺的说法,这个世界自己拒绝着祂,可是这不代表,未来这种情况不会改变。
只要祂觊觎一天,危机就永远存在。
格琳妮偷偷看向伽罗,似乎是想知道她的应对。
“……这件事我会告诉雷媞瑟丝陛下的,她应该会有所应对……不如说,我觉得她可能早就知道了,这世界至高的那几位总有些自己的手段,只不过我们位格不够,无法了解那些隐秘罢了。”
出乎意料地,伽罗并没有太多情绪,就像她说的,这世界也有自己的神,也有那众多权柄。
此时得到这些信息,实在是因为菲尔诺的出身太特殊了。
格琳妮不由想起了希欧里维,不知道她们的【光明神】殿下如此收束权柄,是否也有这层原因呢?
知道了这样一个隐秘,少女觉得曾经推测过的那些命运都有了几分额外的明晰,她下意识在心中问了问也算是至高之一的魔鬼。
[坎炟尔,这件事你知道吗?]
……过了很久,男人的声音都没有响起,因为最近是和伽罗一起行动的,她们连对话都变少了。
格琳妮微微有些不习惯,这还是第一次她没有得到回应。
可是很快她就想通了,也许坎炟尔是因为长久没有机会说话,就受不住继续休眠去了。
她还记得对方对她说过的事情,曾经没被她唤醒的时候,他为了躲避呓语,保持着长时间的自我沉睡。
可是格琳妮心中隐隐不安,现在去休眠,是否意味着那种呓语又出现了?这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坎炟尔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少女的心中划过一丝担心,可是这样的事情即使是她也力有未逮,没办法为对方做些什么,最后也只能集中于自己眼前的事。
菲尔诺闻言,只是笑着回答。
“这样便好,好了,我的故事也分享完了,这样我终于也能真正告别过去了。”
“不再是灾难的化身……不再是【神】的工具,我只是我,是被乐佩拯救的我,身为人的我。”
“接下来,是属于菲尔诺的人生……”
听了这话格琳妮便知道,是时候告别了。
伽罗完成了与乐佩的约定,接收了菲尔诺的记忆,现在她们又要再度启程。
终于,前方就是魔女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