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朝门外一指,“就陪你来的那个小伙,不是你老公啊?”
时傲扯了扯嘴角,有些无语,“不是。”这镇上的人都怎么了,见到个男的跟女的站一块,就以为他们一定有关系。不知道是单纯还是缺心眼。
“好吧。”护士将针一收,临走前嘱咐时傲,“我刚嫁到这儿的时候,因为水土不服也总感冒发烧。你记着回去以后多喝热水,别总吹冷风。”
时傲点点头,目送她离开。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药迅速地起了效,时傲恢复了些力气,便颤颤巍巍站起身,将衣服拉链往上一拽,走了出去。
她走到门口时,护士刚给昂沁交代完注意事项,嘱咐他带时傲过去吊水。
时傲注意到昂沁投来的目光,联想到刚才自己的叫声,猜想昂沁一定也听到了,于是不自在地将脑袋一偏。
昂沁手里拿着老医生开的病历单和发票,站在时傲身旁,“护士让我带你去输液。”
时傲淡淡道:“哦。”
昂沁没再说什么,朝前走去。他腿长,步子大,时傲跟在他身后有些吃力,便说:“你能不能慢点呀!”昂沁虽然没有说话,但放慢了步子,将时傲带到专门输液的治疗室,里面放着3、5张架子床,靠窗的床上半躺着一个头上缠着橙色头巾的中年女人,她身型肥胖,脸盘圆圆的。
至于其他床上,分别躺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和一个脸色黝黑的独臂中年男人。
时傲的视线在几人脸上短暂扫过,便在靠门右手边的床上坐下。仍旧是方才那个给她打针的女护士,她拿着一个透明塑料瓶,还有输液用的针管,屈身站在病床前。
时傲不敢看针管,便将头偏到另一侧,刚好昂沁站在那里,她的视线便落在他垂在身侧的手上。
那双手骨节分明,青筋顺着手背引入黑色衣袖里。
“好了。”时傲还没来得及反应,护士已经娴熟地替她扎好针,贴上透明贴。
和方才打针不一样,这次的痛就像蚂蚁轻轻在手上咬了一口,时傲眨眨眼,感到不可思议,“不疼。”
护士笑道:“我天天练飞针,当然不疼啦。”
那为什么刚才打针那么痛,时傲瘪了瘪嘴,她默默地隔着衣服揉了揉屁股。
护士走后,只剩下昂沁站在病床前。
时傲想叫他坐下,不管怎样,他也陪了自己一上午。但她刚酝酿着如何开口时,安静地空气中,传出一阵突兀的咕噜声。
“……”
时傲饿了。
头顶传来昂沁的声音,“我去买饭。”
时傲眼看他要走,从背后叫住他,“我想吃饭!米饭!”自打来到西苏木,每天不是牛肉羊肉就是奶制品,连蔬菜都很少吃到。她真的太想念那口白米饭了!虽然显得有些没礼貌,但她管不了这么多。反正她生病了,生病的人矫情点怎么了。
昂沁照例不讲话,只是点了点头,迈着修长的步子走出治疗室。
昂沁一走,治疗室突然热闹起来。原本躺在靠窗床上的包橙色头巾的中年妇女感慨道:“小姑娘,那是你爱人吧?小伙子对你真好!是个好人!”她刚刚百无聊赖地站在玻璃窗前,透过窗户看到昂沁背着时傲进卫生所的场景,“小夫妻恩爱的哟!”
时傲无奈地解释道:“我们不是夫妻。”
女人惊讶地张大嘴,“哦呀,你们还没结婚?现在的年轻人呀,只谈恋爱不结婚,把这个叫作……叫作……对!时尚!”
这话似乎引起另外两张病床上病友们的共鸣,纷纷附和道:“就是就是!我家那个娃也是,去了一趟车里,学什么新潮,要当丁克!”
中年女人意味深长地看向时傲,“嗨呀!小姑娘,你们为什么不结婚呀?”
时傲把跟护士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他不是我老公,我也不是他老婆,我俩没任何关系。”
然而三位病友似乎根本不在意她的回答,围绕着“婚姻”、“恋爱”、“传宗接代”聊得火热,似乎借着鞭打年轻人,原本不熟悉的三人成了同一阵营的亲密队友。
到最后,中年女人再问时傲,她打算什么时候跟昂沁结婚时,时傲已经懒得反驳。此刻此刻,她第一次希望昂沁快点回来,不能只有她一个人被折磨。
时傲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终于在半个小时后,把昂沁给盼来了。昂沁手里提着打包袋,因为一路走得急,胸口上下微微起伏,鬓角的碎发胡乱地贴在鼻头上,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将打包盒放到时傲病床前的柜子上,说:“吃吧。”
“谢谢。”时傲一边拆塑料袋,一边问昂沁,“是米饭吗?”看到昂沁点头,时傲眼前一亮。
西苏木镇上卖米饭的店很少,昂沁在街上找了许久,才找到这家汉人开的川菜店,打包了一份辣椒炒肉和蛋炒饭,店家还送了他一碗番茄鸡蛋汤。
时傲蒯了一勺,送到嘴里,下一秒却皱起了眉,“好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