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沁远远地又看了一眼时傲,眸光闪了闪,匆匆垂下眼睑,牛皮靴踩在雪地上咯吱作响,声音越来越远。
等耳边只剩下火星噼啪作响的声音时,时傲终于抬起眼皮,她怅然若失地看向黑夜,愣怔了几秒后,才收回视线,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先前昂沁坐过的椅子上,视线顿住,她迟疑地起身,走近时才发现,那被遗落在凳子一角的灰色线帽,不正是昂沁的吗?
时傲捡起帽子,小声地嘟囔道:“丢三落四的家伙!”她的视线再次投向漫无边际的夜幕中,想了想,脚下不听使唤地动作,等回过神时,已经追了出去。
昂沁并未走远。
临近深冬,四下空旷,风声裹着沉重的呼啸声,穿过结冰的河床刮过来,冻得人耳朵生疼。时傲凭着直觉艰难地向前行进,终于在朦胧的夜色中觉察到男人清冷的身影,她脚下顿了顿,一边打着寒颤,一边喊道:“喂!昂沁,等等我!”
草原上只剩下风声,呜呜地南北纵行,吞食掉女人的声音。
昂沁步履不停地朝前走着,直到身旁的敖登警觉地连连吠叫起来,握着手电筒的右手紧了紧,眉峰紧蹙,猛地转身看向身后。
手电筒射出来的强光猛地打在时傲的脸上,她不适地抬手挡在眼前,皱眉抱怨道:“是我呀!时傲!”
昂沁这才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将强光从女人脸上挪开,面色平和地问道:“你怎么来了?”附和似的,敖登也连连叫了几声。
“还不是因为你!”时傲撇了撇嘴,艰难地踩过厚雪,站在昂沁身前10公分的距离,将手伸到昂沁面前,“喏,这是你的帽子吧?”
昂沁愣愣地凝视着女人握着帽子的手,借着微弱的光芒,仍旧能注意到被冻得通红的指尖。
“拿着呀!”时傲有些不耐烦,甩了甩手,“不是你的?那我扔啦?”
夜幕下,女人黑白分明的眼眸闪烁着微光,男人喉结微动,下一秒将帽子握在手中,“谢谢。”
时傲轻咳了一声,微微扬起下巴,“不客气,东西送到,我走了!”说罢,便要转身离开。但她忽略了积雪的重量,以及两人间暧昧的气氛让她如雷鸣般鼓动的心跳,她脚下一个趔趄,直直地朝前栽去。
就在时傲打算伸手缓冲一下,并且脑子里飞快地思考着要用怎样的姿态摔倒时,一双强劲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用力一勾,来不及反应,她已经整个人栽进男人滚烫的怀里。
两人间的距离顷刻间拉近,往日那股熟悉的荷尔蒙味道骤然压了下来。鼻腔间被男人的气息悉数充满,男人重重的心跳声就在耳边,一下又一下,轰的一声,时傲只感到脑袋发胀,脸颊红辣辣的疼。她猛地推开男人,昏昏沉沉地说了一句:“那个,谢谢了,再见。”逃也似地溜走。
昂沁愣怔地站在原地,黑夜挡住了他眼底汹涌的情潮,耳根处红了大片。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线帽,只有女人身上才有的香水味道,在这一刻,倾泻似地在胸膛处泛滥开来。
当天夜里,时傲辗转反侧。
她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昂沁那张臭脸,最可怕的是,本该进入梦乡的心久久无法平静,像随时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样,急促地跳跃着,太阳穴胀痛得厉害。
时傲猛地翻了个身,想起身旁还睡着拖娅,于是翻身的动作变得缓慢,嘴里轻轻地嘟囔道:“疯了疯了,我一定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