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前,时傲扫了昂沁一眼,“你在车上等我,我一个人去。”
昂沁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这令时傲心里更加郁闷,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冷风中。
身后,昂沁垂下了眸子,静静地靠坐在椅背上,眼波闪了闪,再次抬眸朝朝外望去时,眼底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另一边,时傲脚步迅速地赶到冲印店。老板娘还记着她,一见她来,便推开抽屉,从里面取出来一个白色的信封,里面厚厚的一沓,便是宝音都仁和娜荷芽的婚礼照片。
老板娘将找好的零钱递给时傲,往外面看了一眼,而后八卦道:“你老公没来啊?”
时傲愣怔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摇了摇头,将零钱一股脑儿地塞进兜里。她心里揣着事,哪里有心思和陌生人闲聊,说了声谢谢,头也不回地走了。只是没走出去几步,便听到老板娘自言自语道:“这是吵架了吧?”
从冲印店出来时,天色比刚才阴了许多。时傲远远地便注意到昂沁的银色汽车,她冷哼了一声,心想,她宰相肚里能撑船,才不跟那家伙计较。这样一想,脚下步子也轻快了许多。
她刚要迈步,耳边却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小时?”
时傲猛地愣住。
关于首都的记忆,像走马灯似的,在脑中迅速地重播了一遍。阔别数月,再见到时樾,竟然是这样的情形。
“没想到真的是你。”时樾嘴角带着惯有的微笑,语气诚恳,“我看了你的博客,得知你在内蒙古,我忙完手上的工作,便来了。”他顿了顿,抿了抿唇,“小时,我找了你很久。”
时傲冷哼了一声,并不买账,“你究竟是为了我,还是别的什么,时樾,只有你心里最清楚。”
时樾像是被人戳穿了秘密,脸色微微一变,又迅速恢复平常,对时傲的疑问避而不谈,面不改色地换了个话题:“打算什么时候回首都?”
“想回的时候就回咯!”时傲意味深长地朝远处看了一眼,“这里挺好的,说不定我就不走了。”
时樾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你现在住在哪里?”
时傲扬了扬下巴,眼神充满戒备,“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怪冷的!”她拢了拢帽子,转身就要走,却被时樾从背后一把握住手腕。
“嘶……”时傲吃疼,眉毛鼻子皱到了一块,“时樾,你给我松开!”时傲奋力想要甩开时樾的禁锢,奈何她就算力气再大也难敌一个成年男人的力量,她恼羞成怒道:“时樾,你是聋子吗?你要再不松开,我就喊救命了!”
时樾知道时傲说得出做得到,他又是个要面子的男人,虽然不情愿,还是松开了时傲的手,解释道:“小时,我只是想带你回首都。”
时傲面色难看,冷冷地扫了男人一眼,“时樾,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吧!”
“我是喜欢过你,但也没有傻到会觉得你是真的为了我而跑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回不回首都,什么时候回,从来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自打刚才她在包子店门口看到他,心里便堵得厉害。如今把话说清楚,从此以后他俩桥归桥路归路,她反倒心里爽快了许多。
时樾没有料到时傲竟如此坚定,像是下定决心要和他分道扬镳。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他从来都不曾仔细地了解过时傲。
见时樾久久不再说话,时傲下意识地再次朝银色汽车看去,昂沁会不会等的不耐烦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时傲身旁,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照片取到了吗?”
时傲微微一怔,抬头时和昂沁的视线撞到一起,“你怎么来了?”
时樾面色一紧,目光带着些审视意味,试探地问道:“这位是?”
时傲鬼使神差地猛地抓住昂沁的胳膊,不假思索地说:“男朋友!这是我男朋友!”
她刻意亲昵地靠在昂沁的胳膊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方早已僵硬的表情,咧嘴笑道:“还没来得及介绍,我男朋友,昂沁。”她抬头看向男人,“宝宝,这是我小时候的邻居,时樾。”
挽着手的两个人,四只耳朵通红,像熟透的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