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刘德全急忙说道:“摆驾慈宁宫——”
江越按着记忆里电视剧的样子给太后行了礼,太后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起来吧。”
待江越坐下后,太后说道:“如今朝中安稳,但切忌不可大意,你父皇重文臣,轻武将,朝中重臣与世家盘根交错,从根部坏了个彻底,你父皇也曾想过制衡,但还未曾开始清理,便突发疾病。”
江越垂眸,轻声说了声“是”。太后便继续说道:“顾棠梨乃是顾大将军的女儿,顾家一家都是忠臣,既然当初让这个家中唯一的病弱姑娘进宫,皇儿就应该善待。”
“母后也老了,以后有什么事还需皇儿与帝师好好学习治国之道,至于帝师的女儿清玥,如果皇儿甚是喜欢母后再寻机会为你娶进宫做皇后如何?”
江越听完结合刘德全的话,说道:“母后无须费心,儿臣自有定论。”
“即是如此,现在守孝期已过,哪怕不临幸妃嫔也应当去后宫常常走动。”太后神色平和:“虽后宫不得干政,但前朝与后宫紧密相连,切勿意气用事。”
“儿臣谨记。”江越说道。
出了慈宁宫,刘德全就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奴才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江越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露馅了?面上却丝毫不显,问道:“何事?”
“皇上可是心里在埋怨太后?”刘德全见皇上没说话便继续道:“自登基后皇上再不叫太后‘娘亲’了,如今行礼也是规规矩矩的跪拜礼……”
神特么的‘娘亲’……
江越表示,你堂堂太子是神经病吗?叫什么玩意儿娘亲啊?
“嫔妃已入宫,朕也不再是小孩子了,自是不能再做在父皇母后怀里撒娇的孩童了。”江越反应迅速的淡淡回答,语气中还夹杂着悲伤与怅然的情绪。
“还是皇上想的周全,先皇在天之灵也一定会欣慰的。”刘德全立刻说道。
而另一边本在安稳午睡的顾棠梨,忽然捂着胸口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旁的霜降看着自家小姐的样子连忙上前问道:“小姐,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等等……”她说道:“只是做噩梦了,无须担心。”
说完便抬起自己的手观察,不是自己粗糙有力净是行军打仗布满茧子的手,而是一双纤细白皙的小手,她又抬头观察起来周围的环境,最后视线落到霜降的脸上。
“霜降?”顾棠梨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霜降立刻上前为她擦拭额头上的汗,边擦边问:“小姐可是梦见了少爷跟将军?”
“今天是什么日子?具体哪年哪天?”她急切的问道。
“小姐莫不是糊涂了?”霜降摸了摸她的额头,见没有发热说道:“现在是德清二十三年八月十三啊,昨天举行了登基大典您忘了吗?”
“好,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安静会儿。”她有些失神的说道。
“小姐奇奇怪怪的,”霜降轻叹了口气说道:“那奴婢去御膳房看看有没有什么点心。”
德清二十三年,二十三年,皇上刚刚继位不久,来得及一切还来得及……
只是,他怎么会上了妹妹的身?他明明死在了皇上怀里,他在妹妹身上那妹妹呢?
前世明明妹妹活的好好的,哪怕是重生也应该是重生到他自己的身上,还是说妹妹在他的身体里?
一想到前世的妹妹因为病弱的身体一直郁郁寡欢他就分外心疼,如果妹妹在他的身体里,能够肆意畅快的跟随父兄上战杀敌也算是全了妹妹的一桩心愿。
他又想到临死前皇上目眦欲裂的神情,皇上看着他倒下后,震惊又愤怒的眼神,他冷冷下令给影卫:“一个不留。”
皇上说完后就立刻奔向了他,他还是个不满十八岁的少年,身形虽已高大,但在他看来仍旧瘦弱不已。可他却能够将他高大的身体轻松抱起,大喊着:“御医!御医!”
箭上有毒,叛军从来就没有想过留下皇上的性命。他当时想只要皇上能够下定决心斩草除根,他的性命也算是没有白白死去。
他还从未见过皇上那般样子,莫大的悲伤将他包裹着。他只见过他在皇位之上指点江山,遇到贪官冷漠处理和批阅奏折碎碎念,还有跟他在训练场上赢了他部下飞扬的神色。
他跟皇上说先不要告诉父兄他的消息,等父兄从战场上回来复命时再说,他还没来得及嘱咐别的就再也发不出声音,无力的倒在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