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鱼鱼和你说哦,舅妈很好很好,爷爷和奶奶真的没有骗我。”
鱼鱼凑过去,想要和爷爷奶奶说舅妈有多好,可惜他没上过学,说出来的话来来回回是那几句,他也不厌其烦,使劲说舅妈有多好。
“舅妈就是很好。” 鱼鱼总结。
文澜神色一顿,随即涌上几分别样的温柔,“是啊,阿芫很好很好。”
后来的时间,大多是鱼鱼唧唧咕咕,汤汤时不时补充几句,他们没有聊很久,文澜却能从孩子们话里了解到,孟芫真的很好,他们很喜欢很喜欢舅妈。
而受到俩孩子不遗余力夸赞的孟芫,在门外遇到了陈师长,她站起来,“陈师长。”
“坐吧。” 陈师长没有进办公室,从口袋摸出一个苹果递给她,“老秦和你说了?”
孟芫不知道该不该接,“说了,爸对此很抱歉。”
“拿着吃吧,算是我的歉意。” 陈师长坐在她的不远处,“老秦其实不知道。”
他来这边是临时开会,遇到王家的事也是偶然,试探孟芫更是自作主张,哪里用得着老秦道歉,可他又不是个会和人道歉的,顶天也是委婉的表示歉意。
“他那个人心黑的很,可从来不会亏待自家人。” 陈师长感慨一句,“你是个好孩子,以后和秦秩好好过日子。”
孟芫接过了那个苹果,“师长认识汤汤鱼鱼的妈妈吗?”
“秦越啊,她以前是我的兵。” 这个名字如同禁忌,说出口的那瞬间,陈胸口堵得难受,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烟,想要抽一根,终究是顾及孟芫在。
“秦……” 孟芫不太清楚是哪个字。
“越千难万险的越。” 陈师长替她解惑,“她是天生当兵的料子,谁都比不过她……”
“舅妈。”
汤汤鱼鱼的出现打断了二人之间的交谈,陈师长坐在那里看着汤汤鱼鱼的笑脸,有一瞬,他好似看见那个孩子笑着和他说,她一定会回来的。
陈师长点燃指间的那只烟,狠狠吸了一口,呛得他咳了几声,仿佛又回到收到消息的那一日,寥寥数字,字字泣血。
无人生还。
……
文澜挂断了电话,还有些回不了神。
“秦惟,我很自私吧。” 文澜怔怔看着挂断的电话,喃喃自语,“我明明知道养孩子不容易,却还是答应了让那个孩子养着汤汤鱼鱼。”
她也不想给秦秩夫妻俩添麻烦,可孟芫说愿意接纳俩孩子时,她可耻的心动了,又听汤汤鱼鱼那么喜欢他们的舅妈,她一边开心,一边愧疚,她总觉得对不起那个孩子。
“我会掏心掏肺对阿芫好,只要他们一家能过得好,我死,也是瞑目的。” 至少她死后见到阿越,能拍拍她的手告诉她,俩孩子都过得很好。
秦惟没有说话,他何尝不是这么想着。
另一边,孟芫和汤汤鱼鱼回家属院,路上碰见孙向娣慌慌张张从她身边经过,看见她时眼神怨恨,孟芫不惯她,狠狠瞪了回去。
孙向娣一愣,恶声恶气,“看什么看。”
“看狗咬人。” 孟芫悠悠回道
孙向娣气急,想要堵回去,远远瞧见个人影,连狠话都忘了说,匆匆往家跑。
孟芫才不管她慌慌忙忙去做什么,有那盯着别人家事的功夫,她不如去拆包裹。
“舅妈,这是什么?” 鱼鱼坐在小板凳上问。
“是舅妈的爷爷寄来的东西。” 孟芫拿出俩木盒子,打开其中一个,取出里面的物件套在鱼鱼手上。
“舅妈?” 鱼鱼晃了晃手腕处的银镯子。
孟芫将另一只套在汤汤手上,摸摸小姑娘细软的头发,又拉过俩孩子的手,放到一起,“喜欢吗?”
“喜欢。” 汤汤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镯子。
“镯子是舅妈送给汤汤和鱼鱼的见面礼。”
孟芫想过要送汤汤鱼鱼见面礼,思来想去,决定打一对镯子送给他们。
她好不容易找了个会打镯子的师傅,又跟人说了要求和尺寸,留了钱,哪知道人家家里有事给耽搁了,她和秦秩走的时候镯子还没打好,孟芫只好和阿爷说了一声,等镯子打好再寄过来。
今天来的正好。
银质的镯子在阳光下光彩熠熠,鱼鱼拨了一下小铃铛,声音清脆悦耳,听得他嘴角翘了起来,他眼尖,看见铃铛上有个字,他不认识,又看了看姐姐铃铛上的字,和他的不一样,他也不认识。
“舅妈,这是什么字呀?” 鱼鱼歪着头问。
“昱。”
“那姐姐的那个呢?”
“昭。”
“什么意思呀?”
“光明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