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还有事吗？”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如井的看向你，“之前躲在山涧里的人，也是你？”
“啊？不是！”
你下意识的反驳，可转念一想，上一次不就是颜九和你那一次？
这陆离说的之前到底是什么时候啊？他是上次发现的你们？还是老早就发现了颜九了？
你的表情一丝不落的被他看在眼里。
“那是谁？”
“额，我怎么会知道，陆先生你说的是哪桩事我都没弄明白呢。”
面对你的刻意装傻，他不再探究，低头又去摆弄他的琴弦了。
“你走吧。”他把手指曲起在弦上，状似无意的说道，“以后如果想学音律，可以直接来找我，不必偷听。”
你的笑容僵在脸上，“谁，谁偷听了啊，陆先生你误会了，那真不是...”
他的手指落下，一阵流淌的音乐徜徉在天地间，令人神清气爽，心思澄明。
原来真的可以有人把琴弹得这么好听啊...
你听得晕乎乎的，一时忘了自己要辩解，且人家也实在一副不想搭理你的样子了，便做了个礼，静静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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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心翼翼的跑回了大厅，其他姑娘已经到齐了，今日你竟成了最晚的一个。
颜九朝你挤眉弄眼：“怎么这会儿才来？”
“待会儿同你讲，”你边平复着呼吸，边探头朝外面看去，“嬷嬷们还没到吧？”
“还未....回过头来！”她忽然绷紧了神色，“已经到院子门了！”
她的话落地才打了个圈儿，你便听见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不由得感叹这妮子耳力是真的不错，放在情报组织里一定能当个暗探好手。
这些日子崔嬷嬷到场已经很少，大多时候是李嬷嬷训话，教你们一些青楼规矩、行话、警醒等等，今日难得崔嬷嬷亲自显身，由云哥儿扶着在那主椅子上坐下了，李嬷嬷就规规矩矩的立在旁边，分外恭敬。
崔嬷嬷环视一眼你们：“这几天都习惯了吧。”
你们纷纷回答“习惯了”。
崔嬷嬷道：“瞧着你们一个个，比刚来时候都长进了不少。所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也就是这般的道理。”
你们弯腰做礼，不约而同的回答：“敬谢嬷嬷栽培。”
“嗯，”崔嬷嬷轻轻点了点头，又说：“不过如今你们还只是初窥门径，跟那些小班小院的窑姐也差不了多少，在别人看来只不过算些便宜玩意儿，难登大堂。切忌狂妄自大，半途而废，你们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众人依旧齐声答应。
崔嬷嬷用精致的长甲拂了拂面，漫不经心的说道：“昨儿来的陆先生，都见过了吧？”
“那可是个妙人，”她说这话的时候，竟显出些轻浮，嘴角勾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你们，“他可是嬷嬷我花大价钱请来的，你们得跟着他好好学。”
这一回，大家目光都往地上垂着，不知为何，没有一个敢出声的。
崔嬷嬷轻轻笑了一声，“听闻你们昨儿都挑了自个儿的乐器，这是好事，不求你们吹拉弹唱样样精通，但左右学个欢喜的，拿手的，这样你们也轻松，将来从教艺所出去了，也不至于丢我的面儿。”
“还有，”她淡淡瞟了江映雪一眼，“挑的乐器是贵是贱，嬷嬷我也并不在意，不必拿出来做谈资，毕竟物是死的，无甚好期望。而我想看的，是你们未来成凰成仙儿，要配得上今日你们做下的选择。”
这句话纯粹是说给江映雪的了。明着是抬身价，让别人不要对她选箜篌一事多置喙，暗里却是提点着她不要忘了自己身份，哪怕她再特别——也仍是教艺所的一个奴婢。
你偷偷打量着江映雪的反应，后者脊梁挺得笔直，下巴微扬，依然骄傲得让人望尘莫及。
你听见苏小婉不屑的啧了一声。
“好了，平日李嬷嬷说的够多了，我也不再赘述。”崔嬷嬷慢条斯理的从桌上拿了一盏茶品着，“今日我来，主要是从你们当中挑几个女孩，走走唱戏的路子。”
“你们的福气来了！”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李嬷嬷终于出声了，她笑着甩了一把花帕子，“你们年纪轻不晓得，若放在十年前，谁不夸咱崔嬷嬷一句戏曲天仙？谁人不赞一句她身段好、气质好、嗓子更好？连宫里的贵人娘娘，也时不时要差人请她去唱上一两场。你们中若是谁有这个机会，能跟着她老人家学上几句，就够你们吹上半辈子的了！”
她把那花手绢放到油腻腻的肚子前，笑着环视你们一圈，“不过嘛，你们心里应该有谱儿，这泼天的机遇，自然只给相得益彰的人，否则就跟那